受了英王一番怒火的金枝哆哆嗦嗦地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艙艙地落荒而走,還好,這次只是被罰了三個月的月例銀子,如果下次再觸了眉頭,即使王爺不動怒,王妃的底線也該到了。做人奴婢的,她有幾個膽兒幾條命敢不知死活地一而再再而三地來如意閣刺王妃的眼?可是,小曹氏的吩咐她一個做奴婢的又不敢不聽啊!
剛走出如意閣的地界兒,正在發愁回了芍藥居該如何交代,又為自己的小命堪憂的金枝心中箇中滋味混雜,自己怎麼就攤上了芍藥居的主子?早先她好歹也是王爺書房的二等丫頭,雖然近不得王爺的身伺候,可也是體面的去處了,王府裡面王爺院子裡的奴才走出去比如意閣的還要體面,別人也是彩香姐姐長、彩香妹妹短的親熱著。可自從被撥去了芍藥居,剛開始王妃沒入門的時候也算是好去處,如今,可是一日不日一日了。自打王妃進了門,王爺去芍藥居就減了,自王妃有了身孕,芍藥居那位沒一日安穩的。說來說去,還不是也想懷上王爺的子嗣?可惜啊,這福氣也不是一求就能求到的啊?依她看啊,芍藥居那位就是心思太重了,整日裡沒什麼能讓她看順眼的。。。。。。
滿腦子糾結的金枝無精打采地邊走邊尋思著,沒有聽到後面的追來的腳步聲,直到被後面的來人追上來扯了衣袖,“金枝姐姐想什麼呢?我在後面叫著都沒有聽見呢!”金枝猛地一回頭,是王妃院裡灑掃上的墜兒,不由驚訝“墜兒,你有什麼事兒啊?”墜兒比金枝小兩歲,不過,兩人都是從同一個田莊上選進府裡來的。
墜兒聞言撲哧一笑,還呼哧呼哧沒喘勻氣兒呢,就乾脆地道,“我找姐姐能有什麼事兒?還不是紫娟姐姐,讓我把這個給你,說咱們做奴婢的都不容易,主子不會錯,錯的只能是咱們,誰讓咱們是丫頭命呢!”說著乾脆地拉起金枝的一隻手,塞了個沉甸甸的東西。
金枝還迷糊著呢,墜兒已經呲溜一聲跑的只見衣角了,攤開手一看,一塊約二兩的銀塊子,差不多就是她被王爺罰掉的三個月的月例銀子,眼睛一酸就有眼淚沒出眼角。銀子是小事兒,關鍵是這份貼心與安慰。
可紫鵑,那可是王妃從孃家帶來的二等陪嫁丫頭,雖不是王妃身邊數一數二的的得意人,可即使是同情自己按理說也不會無緣無故地對自己這樣貼心啊啊?那麼,就該是有人做主讓她打發了墜兒追的自己了?那會是誰的意思?康嬤嬤還是王妃?
自己是什麼身份?有什麼值得拉攏交好的?這個念頭如火光閃現,不待她仔細思量,金枝已經本能地把攤開的手心攥緊縮回去,慌忙四處掃了一眼發現沒有人經過,就趕忙把銀子收進衣襟裡面,匆匆往回走。王爺要想碾死她就跟捻死一隻螞蟻那樣容易,王爺的怒意不管是輕是重,她都不想撞上去。剛剛算是在鬼門關晃盪了一下子,至今後背的一層溼意還沒消,金枝怕惹麻煩不想接這塊銀子,可她更不敢這會兒再折回如意閣。
金枝一步步順著迴廊往回走,彷彿能感受到銀子燙人的溫度,她想著,自己一會兒回到芍藥居,這件事兒大約是一定不能讓那位知道的唄!還有就是,以後也要儘量饒著如意閣的人走。不是她鼠目貪財,而是她記起來了奶奶的叮囑,而是閻王打架,往往都是小鬼遭殃。
她的奶奶,曾經也是大家婢女,伺候過的貴人雖然不是英王這樣的天潢貴胄,可也是豪門世家。奶奶說過,就是因為閻王打架,她太會被放出府,後來說親的時候只好嫁了個莊戶。就這,都比那些搭上小命的小鬼們強上太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三)表哥表妹那些事兒(上)
小曹氏,閨明流朱,朱也,大紅,女子出嫁後只有正室夫人才配用的顏色。
曹流朱,曹貴妃長兄曹麒膝下唯一的嫡出女兒,從小被曹貴妃與曹家精心培養,寄予厚望,是曾經輝煌耀眼的長平侯府捧在手心裡的掌上明珠。
曹流朱還記得,五歲的時候,他們一家從外省搬到帝都。那是她第一次出遠門,看什麼都新奇的不得了。可是,那個傳說中的帝都實在是太遙遠了,他們先乘船,暈
船好難受啊,嗓子眼裡都是酸腐的味道,眼淚都被嗆了出來,她只得躺在母親的懷裡面吐得眼睛都睜不開。好不容易下了船,又換了馬車,每日裡窩在方寸大小的馬車上顛簸不堪,不出兩日,她就再也沒有興頭兒掀開馬車的簾子向外面張望了,只是覺得每日裡都好難受啊。
那個時候,祖母把她摟在懷裡,輕輕地撫摩著她的頭頂,開心地哄她玩,“好朱兒再忍忍,等到了京城,什麼好玩意都有,不僅能見見大世面,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