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白曾經說過,龍九夙初次來人間似乎是練功走火入魔,可從他口中得知的那麼一星半點兒訊息,只能加倍了她對龍九夙身世及際遇的好奇。
“遲遲真想知道,我便將給你聽。”龍九夙優雅的點點頭,而事實上關於花雲裳的事情,即便她想聽,他也解釋不了。
一年前,龍九夙在冰域練功時遭人暗算誤入魔道,寒毒侵體,妖族醫師皆束手無策,長老們占卜的結果,道是妖族聖石乃世間唯一可解之法,而聖石自龍九夙的七王叔,妖族洛北親王在人界灰飛煙滅之後,便一併消失了。
時隔數百年,洛北親王的死一直都是妖族的禁忌,只有寥寥幾人知曉他與雲國末代公主的愛恨情仇,那個為所愛而自毀道行驅散魂魄永世不得重生的妖精被妖族引以為恥,因為他愛上凡人。
也正因為如此,除了在顛覆了雲國的夜國境內出現又消失之外,再找不到任何關於聖石的有用資訊。
儘管只有一線生機,老妖后還是為了唯一的兒子大開妖族之門,送龍九夙與兩隻妖寵到了人間,當時為了龍九夙的安全,並未想妖族公開關於聖石的訊息,但山鷹族首領西索親王卻暗中派人跟蹤,多次暗下殺手,好在龍九夙只在毒發時妖力盡失,剛去人間西索親王手下的小嘍囉還不放在眼裡。
為了掩人耳目,也為了探聽聖石的下落,龍九夙才不得已入宮當起了人間的大祭司,當年洛北親王所愛的是被夜國所俘的雲國公主,他在夜國皇宮的時日必定不短。
畢竟是龍皇陛下,到了哪裡都能光芒萬丈,他很容易得到了夜慤帝的賞識,成了太子一黨及夜煜一派爭相拉攏的物件。
當時的夜煜慧眼識珠,千方百計的討好他,希望他能為己所用,奈何龍九夙軟硬不吃,詭計多端的銳親王殿下才將主意打到了自己的新婚妻子身上。
恰逢龍九夙毒發,小七邪在地獄傳記中找到壓制毒性之法,與小九丸密談時,夜煜安插的眼線得知龍九夙需要八字至陰至純的女子,而他的新娘花雲裳正是。
原本以為得來全不費工夫,結果龍九夙對毒發時的事記憶全無,夜煜也就賠了夫人又折兵,對花雲裳自然是冷淡嫌惡,可憐的花家小姐,至死都以為洞房花燭夜出現的男人就是她的如意郎君,卻不知道她只是夜煜的一步棋,若不是意外懷孕,或許她從那個月夜開始就是一顆廢棋,想活下去都難。
值得一提的是一個叫木流螢的姑娘,她的父親曾是銳親王府的管家,也不過任職三年左右,就因病去世,這位螢兒姑娘就一直留在府中,享受著表小姐的待遇。
龍九夙對凡間的人事都不上心,但到如今都還記得有過那麼一個姑娘,嘰嘰喳喳的很吵鬧,也就只有夜煜那廝能笑顏相對。
而讓龍九夙記憶深刻的當然不是因為木流螢的甜美相貌,亦不是夜煜對她的縱容愛護,而是她曾幾次出現在聖妖魔境當中,那個總是笑靨如花的少女體內,似乎藏著他要尋找的聖石。
可每每見她,又尋不出絲毫與尋常人不同之處,若是食了聖石,她身上應該有妖族的氣息才對。
說到這裡,龍九夙臉上出現複雜的光,微蹙的眉表示他對想到的事不太理解,或者說,不太滿意。
“然後呢?”花雲裳聽到興頭,完全當做是神話故事了,“聖石真的在木流螢身上嗎?”
“我亦不知。”龍九夙說。
“不知?那木流螢現在在哪裡?”她仔細想過,花雲裳的記憶應該並不完整,至少龍九夙所說她是一點兒不知道,儘管沒參與,但銳親王與大祭司之間的恩怨,夜國臣民不該聞所未聞才是。
而木流螢這個名字,她也覺得異常熟悉,可細細想來,卻拼湊不出她的樣貌,以及有關於她的事。
“死了。”龍九夙說著舒展了眉頭,摟著花雲裳的肩膀看向窗外,淡然地說出別人的生死。
“怎麼死的?”花雲裳不知為何心會沒來由的揪痛,這種感覺更肯定了她的想法,她應該是認識木流螢的,不僅如此,她們應該交情不錯。
“那夜本座去了銳親王府,本想尋找聖石下落,不想那個莽撞的銳親王那般陰狠,竟然想在背後傷我,那女子倒也良善,喚住了夜煜,不然,本座定要讓那無知小輩得些教訓。”龍九夙說著咂咂嘴,看看小几上的茶杯,對花雲裳一笑,“遲遲,我渴了。”
花雲裳自然的端起水遞給他,他不接,她便揭開杯蓋送到他唇邊,見他滿意的淺笑,心跳又亂了,為了掩飾自己被他美色所惑的窘態,花雲裳放下茶杯,追問道:“你去銳親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