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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所有這一切,你躲在隔壁聽得一清二楚。兩個房間之間,那道薄薄的爛木板隔斷牆,耳朵貼在上面聽隔壁,跟聽自己房間的動靜沒他媽什麼區別。

謝天謝地的同時,你靈機一動,毒計又生。雖說嫁禍我,也許能摟草打免,但可信度太低。而這個剛剛離開的女孩,她不僅在案發時間出現在了案發現場,你還有她的手機號碼,很容易將她和週一雄扯上莫須有的關係,製造出莫須有的殺人動機。

於是,你臨時改戲,把週一雄從我的房間又弄回了他的房間。這活兒看著簡單,實際也不少事。把我的房間清理乾淨,把週一雄房間的浴缸放上水,把他泡進去,還要到更衣室偷一雙女式布鞋,在窗臺和窗臺外面的路上弄上鞋印,然後還要把布鞋鞋底徹徹底底地擦乾淨,送回去,等等吧。

全倒騰完,運氣又配合了你一把,大雨,下起來了。而你,又回到計劃的軌道上,儘量給警察製造儘量多的迷霧。按計劃你穿上週一雄的衣服,雖然小了點,那你也得鑽啊!好在,週一雄喜歡穿風衣,那可是最好的外形特徵。你穿著那件長短差點,肥瘦有餘的風衣,沒走到服務檯,你就藉著開啟傘的動作,擋住了上半身。站在樓門口,仍是用雨傘掩護,你背對著服務檯,掏出錄音機,用很大的音量,給服務檯裡的服務員放出了那句錄音,“我週一雄,你到了嗎?”

你敢放這句話,說明他的確出自週一雄之口,只不過,它是你用電話錄音素材編輯出來的。誇你一句。這點活兒,對於你一個搞音訊軟體的專業選手,無疑是小case。

走出旅館在雨地裡溜達了一圈,你再次潛回了週一雄的房間。正合適,他的衣服,鞋子全有了雨水,泥巴。所以,要不是腦袋撞牆,絕難想不到週一雄當晚並沒出過旅館。

離開週一雄的房間之前,為了使毒計更像,你又害了楚念雲一次。你用週一雄的手機接連給她撥了四次電話,楚念雲誤以為是我,每次都接了。還嫌不過癮,你又模仿文人嫖客的語氣,給她發了一條簡訊。

跟著,你從底層徹底刪除了週一雄手機裡那個你裝的監聽軟體,拿走了週一雄的茶杯、錢包,給現場製造了最後一個迷霧。

剩下的,就是飛機追火車的把戲了。哦,還有一點,從武漢下飛機後,你用網路電話,把主叫號碼偽裝成周一雄房間裡的電話號碼,給旅館服務檯打了個電話——又放了兩句錄音:“我,週一雄,那什麼,我喝多了點剛回來,早上不用送早點了。”

再往下,你從武漢火車站溜上那趟火車,凌晨兩點多故意找服務員要擦屁股紙,下火車後吃飽了撐的給出租司機留名片,這些低階趣味,再說,沒意思了吧?

無聲地抵抗

越來越微弱地抵抗

衰竭殆盡地抵抗

猛然,迴光返照。一條被打斷腿的瘋狗,張牙舞爪地咆哮起來:“該死,你們都該死!尤其是你,我就不該讓那個十三點給你打點滴,讓你自己餓死自己!餓死你!餓死你!”

賀飛不動聲色:“想到了,綁架我,也是你的大作。謝謝你,大慈大悲。那天,你要是也能發發善心,比如說,楚念雲走了以後,你也給週一雄留條命——”

“他該死!該死!是他自己逼我,逼我下的手!”錢程亮的狗眼冒著惡毒的寒光:“你知道我怎麼求週一雄嗎?我跟他說——說什麼都沒用!往杯子裡放藥的時候,我還在想,只要喝下去之前,他給我打電話,能讓我看到一絲一毫的希望——可他沒有,沒有!你以為我想殺他?我不殺他,他就殺我!”

幾分鐘後,大焦帶著幾個便衣上來時,錢程亮睜著死灰般的眼睛,問:“你們,來了,還——算自首嗎?”

大焦道:“自首?四天前,你就沒機會了!”

錢程亮似一攤泥,癱了下去!半晌,他啞著嗓子問:“我能——看在我爸爸幫過週一雄的面上,能讓我給我媽媽,打個電話嗎?”

大焦用鼻子出了口氣,說:

“可以,給你兩分鐘。”

“能,不這麼多人,聽著嗎?”

大焦過去給錢程亮銬上手銬,接著他朝邊上兩個便衣吩咐:“注意點。”說完,他向餘下的人一揮手。

樓道里,賀飛問大焦:“行嗎?夠用嗎?”

大焦點頭道:“行,夠用。”

“錄得清楚嗎?你全聽了嗎?”

“清楚,全聽了。”

賀飛咣地仰在牆上,解開襯衫釦子,扯下了粘在胸前的錄音線。

陳可小聲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