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間從幾天到幾個月不等,偶爾也有好多年的,它們可以間隔也可能連續,也可能一個偶然,會把忘了的東西全記起來。”
週一雄翻了幾眼楊律師找的資料,啪的扔在茶几上,“記起的真是時候!”嘆了口氣,他瞥了眼賀飛自嘲道:“也許咱們都沒有經商的命啊,自從飛雲改制,一個葫蘆接一個瓢,來回搗蛋!咳!”
靜了一小會兒,週一雄起身來給律師續了點茶,撂下茶杯,他望著賀飛突然正色道:“賀飛,在場的沒有外人,說實話——你同這案子,到底,有沒有瓜葛!”
“沒有。”有他爺爺呀有!賀飛心裡發狠。
“老周,你怎能信那些小混混兒的話?四五年了,你還不瞭解賀飛嗎?哎——”梁菲婭忽想起什麼,忙問律師:“對了,不是一案不二審嗎?對呀,怎麼忘了——”
“梁老師,您弄錯了——”高律師說:“五年前,賀飛的案子定的是非法倒賣外匯。這次,他們告的是——他搶劫鉅款!”
你癟三爺爺的!賀飛剛要開口,梁菲婭替他憤然:“誣告!這是誣告,血口噴人啊!”
“您先冷靜一點,”高律師一板一眼地解釋道:“現在,還看不到他們向警方提供的證據——是憑主觀猜測,還是有意偽造杜撰,誣告與否還不敢說。另外,賀飛當時的行為呢,的確給楚念雲造成了一定的傷害,民事部分肯定算不上誣告。所以——”他轉對賀飛說:“請你把當天的經過給我們說一遍,越仔細越好!”
賀飛煩道:“不用了吧,周老師不是已經給你們講過了嗎?”
“賀飛!”週一雄惱道:“刑事,民事的,人家都把你告上法庭了,你怎麼不當回事!”
賀飛悶頭頂道:“不是我乾的,我怕什麼?”
週一雄梆的一拍茶几,“你說你怕什麼?外面,誰還把你當成一個學生?就說這事,人家要不看你是飛雲的CEO,只把你當個窮學生,能獅子大開口,要你陪200萬嗎!你還嫌飛雲負面的東西少啊?還嫌——最近不熱鬧啊!”
無奈,賀飛將五年前的案發經過說了一遍。
往下,他儼然成了局外人。
聽著週一雄和梁菲婭同律師不厭其煩地討論什麼反證,動機,民事,刑事,限度高低,數額多少直聽得昏昏欲睡。
猛地,週一雄狠拽了他一把:“喂,喂!你先別睡!那什麼,儘可能多想想對自己有利的證據,聽小高說了嗎?需要取證的話,他們可以陪你去北京。”
賀飛心煩意亂,有什麼可想的!又不是我乾的!
實際上,該想的,他在拘留所裡早想過了N遍,腦子裡壓根兒沒停過!每次都直想到黑屏為止!
當然,賀飛想的不是趙森,那個豬頭癟三,腦子裡沒地擱他,見面時一巴掌拍死丫就完了!
賀飛想的,當然全是念雲!念雲在上海?真的在上海!難怪當年,他出獄後在北京掃了N遍,卻一丁點她的音信也沒摸到!後來他想起念雲說過,她媽媽家在河北涿縣有些親戚,於是他又到涿縣掃了幾圈,結果同樣空手而歸
念雲怎會來上海了?她還好嗎?上學呢?還是上班呢?
她為什麼要告他?以為他是五年前的搶匪內應?理論上,也有一點點可能,出事之後,他很快折了進去,至今也沒機會道歉,解釋!
她的傷怎麼樣了?真留下後遺症了嗎?如今全好了嗎?她是不是活得很難,很苦,這些年她是怎麼過來的?會不會像他曾經那樣苦不堪言?因此才會要求賠償。
要是她有難處,她為什麼不來找他呢?莫非,她因被他打成重傷,而早已對他恨之入骨?莫非,她以為在他心裡,她會比不過,錢——那個王八蛋?她以為他會躲著,裝孫子?要不就是,她覺得——他因自己受了冤枉罪,而早已仇視過去的一切!
她是怎麼知道他的現狀?報紙,電視,有可能,這半年,為了推廣飛雲,留個名,露個臉的事他幹過幾次。
N多問題,唯有這個,答案靠譜。
其它的,越想越暈,如二進位制的數字,隨便一個,就一串一串的無限不迴圈!
除了暈,就是窩囊,窩火!
趙森!他也來上海了?而且念雲跟他在一起?
用上海話說——趙森一個癟三赤佬,一個豬頭臉,鬥雞眼,一嘴黑牙的癟三赤佬,一個欺軟怕硬,胎裡壞的癟三赤佬,一個遊手好閒,在北京胡同兒裡廝混的串子,念雲怎會和他跑到一起?
難道,念雲的處境已慘到要委身趙森哪種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