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逢慌忙從懷中掏出一塊帕子,用力擦拭被尉遲鎮碰過的地方,道:“她、她在宮中給皇上看病。”
尉遲鎮臉色一變:“你說什麼?你你為什麼如此,是東平王的主意?”
尉遲鎮是知道丹纓想讓無豔給皇帝看病、卻被無豔拒絕了的,此刻一聽,便自以為是丹纓在背後搞鬼。
尉遲鎮不再靠近,這讓薛逢平靜了許多,他譏誚冷笑:“東平王?他才回京,怎麼會有膽量做這些事!”
尉遲鎮問道:“那是為何?”
薛逢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幻片刻,道:“你真想知道?”
尉遲鎮不語,他知道此事必然又涉及朝堂爭鬥,他來去京城如風,不肯多加逗留,就是不願插手朝堂之事,生怕沾上,沒想到轉來轉去,竟偏避不開。
薛逢看著他的臉色,道:“我知道你雖是地方官,但涉及京城裡的事,未必不是一概不知的,你大概聽說了,皇上的病很是蹊蹺吧,而在皇上病著期間,誰得益最大,你可知道?”
丹纓的母妃曾說過,李世元纏綿病榻之時,掌權的就是東宮太子,這個尉遲鎮自也知道。
尉遲鎮道:“這麼說,薛公子是想跟太子過不去?這恐怕,對薛公子以及整個薛家沒什麼好處吧?”
薛逢並不回答,反而說道:“我聽說你身中奇毒,你可知道,對你下手的那人,又隸屬何人?”
尉遲鎮聽了這個,卻才隱隱動容:“薛公子何意,你是說,修羅堂,如今是太子的人馬了?”
對尉遲鎮下手的計九幽,便是修羅堂的人,修羅堂向來惡名昭彰,被太子收編,卻不是個好兆頭。何況細想起來,計九幽其實並不是衝著尉遲鎮去的,而是衝著無豔。
尉遲鎮極為機敏,很快想到這則,整個人心中凜然。
薛逢低低笑了數聲,道:“不愧是尉遲將軍,我最喜歡跟聰明人說話,不用多費口舌。所以將軍大概也想到了,就算我不讓無豔去給皇上看病,太子也是不會放過她的,太子早就想先下手為強把她除掉,正是因為她是個隱患,一個能救皇上的隱患。”
何止如此,無豔是跟著丹纓一塊兒回來的,倘若真的能救了皇帝,那丹纓對皇帝而言便比之前不同,太子一朝沒有登基,便只是個有名無實的,自要處處防患於未然。
尉遲鎮道:“你們未免也太想當然了,無豔丫頭雖然出身慈航殿,但卻是個初出茅廬的,她來京也不過是為了臨江王紫璃而已,若非是因你而多逗留了一日,她恐怕早就出城了。你們將賭都壓在她身上,未免小題大做,何況就算治好皇上的病又如何,太子依舊是太子,遲早要登基的。”
薛逢低低笑道:“剖腹取蠱,斷腿救人,這些是初出茅廬的生手能做的麼?何況,皇上病的那麼古怪,連曾在慈航殿修習過的何太醫都束手無策,而太子卻暗中擁有跟慈航殿齊名的修羅堂,誰敢說這其中沒有一點貓膩,哼,但凡有一點兒希望,我便絕不能放過。”
尉遲鎮聽他語氣沉沉,有滿滿地怨毒之意,便問道:“薛公子你跟太子有什麼深仇大恨麼?”
薛逢臉色微變,竟緩緩轉過臉去,尉遲鎮注意到他放在輪椅扶手上的手掌骨節發白,握的死緊,顯然內心極不平靜。
看樣子這答案,縱然薛逢不說,也已經水落石出,不言自明。
作者有話要說:kikiathena扔了一個手榴彈 親,不要這麼兇猛!(╯3╰)
第41章 昨夜星辰昨夜風
無塵居中,片刻靜默。尉遲鎮看向薛逢;道:“我不管你跟太子之間是何恩怨;不論如何,你不該把無豔牽扯進內,她雖有慈航殿護身,但性子天真爛漫;對萬事毫無防備之心;何況也因她是慈航殿出身;樹大招風;難免有人暗中虎視眈眈,對她而言,京城就宛如兇險遍佈的叢林;稍有不慎,便會有性命之憂。”
薛逢已經平定氣息,此刻微微垂頭,不知是否在聽。
尉遲鎮繼續說道:“如你所說,此刻她人在宮中?薛公子既然有法子送她入宮,那可有法子讓她全身而退?”
薛逢道:“我明白尉遲將軍的意思,可正如你所說,朝廷便是渾濁亂流,宮內更是亂流交匯的中心,我只想達成我的意願罷了,當初並沒考慮過小丫頭的安危。”
尉遲鎮雙眸一暗:“好個冷心冷面的人。她一心為你著想,你卻總為了自己私慾而讓她置身險境此事是無豔意願,故而我不會為難你。但是薛公子,以後我絕不會讓無豔再親近你,也絕不會讓她再被你所欺,你且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