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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姚婆婆拉著水生上前,道:“水生,跪下!給文公子賠罪!”水生就要跪下,文徵明忙攙住道:“許漠若想進來,不過三尺矮牆,又有何難?他只是不肯獨死,欲拉水生哥作伴罷了,這怪不得水生哥。”

姚婆婆嘆道:“文公子,你度量寬宏不怪我家水生,但我祖孫二人實在沒臉再在文府住下去了,先是偷了你的玉鴛鴦,今日又做下這等蠢事來,你別挽留,我是非走不可!”

文徵明想了想,道:“婆婆執意如此,我也不好強留,只盼婆婆與水生哥就近落腳,我也可時時探望照應,免卻心頭牽掛。文慶,去取二百兩來交與婆婆,只是婆婆與水生哥晚些再走,明早溫大人定要過堂問案,婆婆與水生哥且住下罷。”

文徵明仍然回到臥房中,卻哪裡睡得著?

血跡雖已洗去,空氣中似乎還有濃重的血腥味,他睜眼閉眼都是田琳兒的慘狀,還有許漠對顧湘月的汙衊,氣一陣傷一陣,早早地就起了床,英嫂端來了白粥,他卻一口都吃不下。

蘇州知府溫景葵一大早便派人來請文徵明府上人去府衙,同是經案人,許漠跪在堂前,文徵明卻可以坐在一旁。

許漠提出抗議,溫景葵回答他道:“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士。文公子是有功名在身之人,如何能與你這等刁民相提並論?”

到這時許漠已知道自己大禍臨頭了,但剛開始他還稍鎮定,直到定下了問斬,他癱倒在地,歇斯底里地叫道:“你們都是官官相護,文徵明,我不要的女人你撿了去,你記恨我,你賄賂這狗官定我死罪,我饒不了你!”

溫景葵喝道:“閉嘴!你殺了人,以命抵命理所應當!說什麼賄賂?殺了人不知自省,還滿嘴胡言亂語冤枉好人羞辱朝廷命官。拖下去!拖下去!”

結案後,他將文徵明送出府衙來,笑道:“賢侄莫惱,今日許漠所言之事我定讓聽者三緘其口。”

“胭伯大人有心了!”文徵明深深作揖,“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不知小侄可否領回田琳兒屍體下葬?”

“這是自然!賢侄請隨衙差去!”溫景葵笑道:“聽說杜太史作壽時賢侄繪了一幅永錫難老圖,畫驚四筵,下個月家父八十大壽,想求賢侄一幅丹青,但不知可否勞煩賢侄?”

文徵明素日與他無甚來往,看他也不是賞識之人,只是附庸風雅罷了,若在平日,他不假思索便拒絕了,如今倒不好駁他面子,只好道:“承蒙胭伯大人不棄,數日後小侄一定奉上。”溫景葵喜笑顏開,連連稱好。

作者有話要說:

☆、追悔莫及

忽忽已是四月底,科舉結果下來,周文賓高中頭名狀元,徐禎卿進士出身,卻沒有被封官,這個訊息很是讓人費解,祝枝山將赴廣東任通判一職。誣告唐寅的楊少安也高中一甲第二名榜眼。

京城那邊沒有半點唐寅的半點訊息,文徵明正打算寫信去問問,周文賓卻來信了,告訴他皇帝已著刑部吏部徹查此案,唐寅三人仍是查後再議,應有希望翻案。

初審時徐經這樣自幼錦衣玉食的公子哥兒遭受不住酷刑而屈打成招,再審時他心中感到了希望又翻了供。

而為唐寅求情的人,卻是文徵明拒親的吳愈。

文徵明接到信時,那信封鼓鼓囊囊的,裡頭除了信之外,還有一隻紅色布老虎,只有小指頭長短,做得憨態可掬。

他知道,這是顧湘月做給他的。

他與唐寅同歲,俱是寅年所生,屬虎。

無聲一笑,將布老虎放在書案上。

唐寅的案子既徹查重審,出獄就有了希望。

他明白好友,唐寅心高氣傲,是絕對不會以舞弊取勝的,只要審查公正,就會無恙歸來。

一個多月來,他沉重壓抑的心情算是稍許緩解了,起身看著窗外,天氣已漸漸暖了,略一思索,提筆寫下“三月春光積漸微,不須風雨也應歸。與人又作經年別,回首空驚昨夢非。江燕引雛芳草滿,林鶯出谷杏花稀,沈郎別有傷懷在,不為題詩減帶圍。”

剛寫完,門外文慶道:“公子,周府來人了!”

文徵明放下筆來,門口走進一人,深深一揖道:“文公子!”

此人作小廝裝扮,一臉汙垢,還用繃帶矇住了一隻眼睛,文徵明看得發愣,這哪像是周府之人?況且周文賓的信剛剛才來,這人為何後腳又來送信?莫不是冒充的?他說道:“尊價是?”

這人笑道:“小人周鳴,乃周府僕從!”

文徵明在杭州周府住過,在京城周府也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