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房間之中只有不遠處擺著一張破舊的木桌,而上面的燭臺在無盡的黑暗之中,搖曳地生出一絲光亮,模糊地照著兩人的臉龐。
可就是這般,顧清河還是看見了謝南風臉上的一閃而過的錯愕,而此時她心中所猜測的卻已經無盡接近了。
她原本不想就是想詐一詐謝南風,大抵是太突然又或者是這過於昏暗的房間讓他的警備心放下,謝南風在這一刻失神了。
顧清河早已經揪成一團,如果謝南風真的是為了權利或者其他的,她或許還可以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可現在看來這似乎是個不能提及的死結。不過略一想卻也是的,但凡涉及皇家之事的,那都是能殺頭的大罪。
如今有人寧願頂著殺頭的大罪也要犯事,那就是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了。
原本還算平靜的顧清河此時也不坦然了,如今她就象一直待宰的羊羔一般,被人捏住了喉管還隨手都有可能被補上一刀。
“你抓我是想威脅皇上嗎?”顧清河有些試探性地問道。
此時謝南風總算是說了一句話:“你只要好好聽我的話,我不會為難你的。”
顧清河恨不得嗤笑出聲,不會為難她?如果他真的不會為難她,就不會將她綁了出來,就不會這麼對她。
“莫非你覺得你抓了我,就能挾持了皇上不成?”顧清河此時恨不得笑出聲來,她一直都從未小瞧過古人的智慧,可是此時她卻是要懷疑了:“你覺得就因為我是皇上的寵妃,就因為我現在懷有皇家血脈,所以這權掌天下的九五之尊就能受你們這些宵小的威脅?”
‘呵’一聲輕又輕地嗤笑聲從她的鼻翼穿透而出,帝王之愛雖是轟烈,可卻又那麼飄渺,伸手一摸呢?她並不是不愛皇帝,也並不是認為皇上不愛她,只是這份愛和皇位一比顯得太輕,而在天下面前又顯得太薄。
謝南風將她的話聽的清楚,可是臉上卻是未露出丁點惱羞成怒的意思,他坐在床沿邊上,突然抬起一隻手將顧清河額頭上的一絲亂髮撥了過去。
顧清河立時便有些惱羞成怒,:“不要碰我。”
“你放心,我抓你不過是權宜之計,我不是乘人之危的小人,”謝南風此時臉色才有些僵硬,方才或許是這昏暗地燭火太過搖曳,讓他的心神都恍惚了。可是此時,兩人四目相對時,看著她眼中的鄙夷,謝南風突然心中湧起一股酸澀。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可是為了家仇,他早已經拋棄了一切。就連這條命都不過是偷來的,可是有些事情理智告訴你不要碰,心卻動搖了。
原本謝南風還想說別的,可是一想到此番他是要去殺皇帝,再多的話似乎也沒了說的必要。
“謝南風,我救過你,可是你卻恩將仇報。”顧清河此時心中的膽怯似乎已經退散不少,一旦想清楚一些事情,有些害怕也就隨之消散:“但我勸你不要心存幻想,如果你真的是想對皇上不利,就算不要這個孩子,我都不會讓你得逞的。”
“好了,你先休息吧。”謝南風不願再多說。
而此處是京城中最普通的一間院子,此時顧清河失蹤之事一定會被發現,但是他明白不管是鄭桓還是顧清業都沒有權利在京城全城搜捕。更何況,不論是鄭桓還是顧清業都不願這麼做的。
從京城傳遞訊息到江南,最短也要七日,而鄭桓是希望打一個時間差。在皇上回來之前,將人找到,就算皇上還會怪罪,可是到底佔了一個將功贖罪的名頭。
至於顧清業就更不願將訊息走漏了,顧清河本來住在宮外就不合規矩,如今再出了這樣的事情,就算日後顧清河被救回來,難免名聲不保。
所以兩人皆不敢再耽擱,鄭桓立即前往康郡王府面見康郡王,皇上走之前便交代過,軍國大事由內閣呈奏皇上。而內務府之事則是由康郡王掌管,顧清河身為皇妃此時理應稟報康郡王。
“人沒了?這叫什麼話?”康郡王在聽了鄭桓將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後,當即腿腳便有些軟,連忙有手撐著桌面,過了半晌他才又問道:“人是什麼時候沒的?”
“就是昨晚子時,原本娘娘已經準備離開莊子的,可誰曾想還是出了事?”鄭桓此時也惱怒不已,恨不得立即找到謝政,將他碎屍萬段才能消除他心中之恨。他將謝政當成心腹信任,將這般重要的事情都能交給他負責,可偏偏他這是要毀了整個永毅侯府啊。
鄭桓自然明白皇上的性子,那是絕對的賞罰分明,若是娘娘能找回來那還好說。可但凡娘娘或者那肚子裡的皇子出了一丁點事情,只怕他們整個永毅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