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溫昭儀這會子說話溫馴,可是皇后知道能想法子從夫家脫離的女人能有多麼簡單?我朝律例寡婦焉有那樣好再嫁的?
當日宮裡的老人們都被這溫昭儀拜見過,不倫位分高低,一律以新人的姿態去探訪了姐姐妹妹一番,當即宮裡上下便說這新進的溫昭儀真真謙和懂事。
早上醒來穆清一時回不了神,及至李自中著人親自帶了皇上的賞賜過來才回過神,匆忙間洗漱收拾好接了賞賜,末了發現自己真的無事可幹。宮內事情底下的奴才們也不犯懶,要她操心的事甚少,她也不想一門心思在宮裡鑽研,遂也不想出去結交,索性領了侍女去太后宮裡陪太后說話。
及至下午爾蘭便說溫昭儀拜訪了宮裡各處,叫自家娘娘也準備幾件趁手的東西區和各宮探探關係。
“眼下我不生事已經成了眾人之矢,倘若我再去走動,還不落個諂媚*鬧落的名聲,這當口,我是多說多錯,不說話都成了這樣,倒不如縮在宮裡,過幾日風頭過了再說。”穆清淡聲說,她才不*去巴結那些妃嬪,橫豎她又不願意聖寵過多。
如此,也就罷了。
只是當晚,皇上宣了溫昭儀侍寢。
倦勤殿裡,嚴五兒一個人縮在屋簷下側耳聽著裡面的聲音,頭皮都要發麻。
今日不知怎的,五皇子突然讓他去尚儀局給倦勤殿調配宮女,一連來回來回換了好幾撥都不滿意,最後尚儀局的彤管親自挑選了四位這才被留下。
結果晚上到就寢的時候,他忙不迭的逃出了倦勤殿,他家主子平生頭一回碰宮女。
☆、35六皇子
倦勤殿裡;緝熙看了眼站在眼前的姑娘;見是個身量修長肌膚豐腴的女子便別過了頭,淡聲說了句“就寢吧。”那女子便戰戰兢兢往前挨近了兩步。
緝熙是坐在床沿上的;這喚作凝香的宮女走過來便跪在腳踏子上給五皇子更衣。
凝香今日被嬤嬤指到倦勤殿的時候覺得簡直是五雷轟頂,怎的五皇子突然要宮女伺候了?這後宮裡所有奴才都知道五皇子的倦勤殿是不要其他奴才闖進去半步的;今日乍然聽嬤嬤說要選宮女進去;一時間所有宮女都驚嚇的要死,尋了各種由頭就是不願意去倦勤殿當差。
這五皇子在後宮的惡名聲由來已久,不知何時日便有傳言說五皇子不會說話之際便會殺人;那倦勤殿偌大的宮殿原先住的滿滿當當全是伺候的奴才可是及至五皇子會走路會說話之際那奴才全被五皇子殺死了。有和六局大嬤嬤大掌事交情好的小奴才們偶爾會探問五皇子的事情一兩句,得到大嬤嬤大掌事一兩句“五皇子小心伺候著;要什麼給什麼就是”亦或是“五皇子的事兒你們幾個小崽子最好別多問,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外帶一臉諱莫如深的表情;這樣一番言語外帶那樣一副表情,底下的三傳兩傳,五皇子便成了後宮夜叉式的人物。
倘若該那些大掌事大嬤嬤們說,這五皇子簡直就是個夜叉!在宮裡當差那麼久,能坐到六局最高的位置,誰還沒有做過一兩件損陰德的事兒,可是即坐上了,那便往昔所有都是白紙。然當有一日宮裡管奴才的大小掌事夜裡都接到一厚沓自己幹下的損陰德的事情的紙張,誰能不嚇得魂飛魄散?
事無鉅細,連那些掌事們自己都要忘記的事情那紙上也寫得清清楚楚,這簡直就像自己身邊隨時有雙眼睛盯著一般,只將一干奴才嚇了個半死。過不多長時間,便知道是那五皇子發出的紙張,因了那些紙送出後嚴五兒挨個兒拜訪了各大管事一番。從此以後,各個管事教新人的頭一件事兒就是說清楚五皇子的脾性和倦勤殿的規矩。
你說那麼多奴才裡真有願意時時被人抓著把柄的,那自然是不願意的。先頭皇后身邊的掌宮太監大老六不就是和皇后說了這事兒麼,結果當晚就失蹤的徹徹底底。那還是三年前的事兒,皇后著人叫了五皇子問話,就見五皇子單薄木訥眼皮子都不敢翻一下的模樣,雖說心裡有疑慮,可是到底也沒問出什麼,且問了其他宮女太監,自然沒人敢說確有其事,於是一來二去,皇后宮裡的大老六就那麼不明不白的失蹤了,聽說有個侄子進宮認喪的時候只抱了一些破舊衣服回去權當作衣冠冢,大太監的屍首是死活沒尋見。
那些知情的嚇得幾夜沒睡安穩覺,只覺得這五皇子小小年紀怎的這樣狠毒這樣好手段,奴才本就是奴性種,索性聽話便是安穩的,聽五皇子的吩咐,那自然便能安穩,於是奴才之間便形成了不成文的規定,五皇子的事主子不能說,面兒上不能說,只要什麼給什麼便是,橫豎這宮裡成天也就那麼些個事兒,無非就是吃的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