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沒有如同以往扯著嗓子吼出來,寒婧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哭腔。不,她已經在哭了,想到林教官死得那麼慘烈,她的心就像刀割般的痛。
“阿婧,你哭了?”楊烽快步進屋,一臉的惶急。
“林教官死得好慘啊,連骨灰都沒有留下來。”寒婧哭得說不下去了,放聲痛哭起來。認識林教官的時間雖然不久,她對這個睿智而冷靜的教官感覺很好,覺得他是一個可親可敬的長輩,他的死讓她非常痛心。
“神殿英烈榜上會刻上他的名字,林音母女的生活也會由神殿負責,阿婧別難過了。”楊烽脫口安慰道。
“英烈榜上刻一個名字有個鬼用啊,林音需要的是父親啊!”說著,寒婧又想到過世多年的孃親,正是體驗過那種天人永隔的痛,她更是替林音難過起來。
106、夜色之下
用一種複雜的眼神默默的看著靠在走廊高大柱子上的寒婧跟楊烽,她蒼白的臉上掛著優雅的微笑。
深藍色的夜空上下弦月,銀輝灑在平滑的走廊地磚上,顯得格外的悽清。是的,就是悽清,這是一種她從未體驗過的感情,她的心在為之哭泣。
楊烽的書房,全是密密麻麻的書藉,不管被火鳳燒多少次都會很快恢復原貌。
剛才,寒婧裹著毯子在楊烽的書房裡看書,楊烽細心的在旁邊倒茶遞水,為她拂開落髮。他的動作是那麼的輕柔,他的眼神裡有著濃得化不開的寵溺,讓她連進去質問的語氣都沒有。等到寒婧說要出去呼吸新鮮空氣的時候,他馬上陪著寒婧出來,而她像賊一樣躲起來。
偷偷的從遠處打量著楊烽,他高大挺拔的身姿依舊英氣帶人,帥氣的臉龐因為鬍子拉茬更添了成熟而彪悍的陽剛之美。她心醉了,也碎成了一瓣瓣。
沒有注意到角落裡有人在窺視著自己,寒婧眼神迷濛的仰望深藍色的天空,幽幽的嘆息一聲。
“好好的嘆什麼氣呢?”楊烽溫柔的說。他同樣沒有察覺到角落裡有人在窺視著自己,或者說是沒有在意。這是在南漠分殿,除了老楊家的深宅,這裡就算是他的老巢了,他不認為有誰能在這裡對他不利。
“我要掐一下你,看我是不是在做夢。”說掐就掐,寒婧狠狠的在楊烽臂上掐了一把。
不是躲不開,只是楊烽不願意躲,或者說是樂在其中。臂上的疼痛感傳來,他裂嘴笑了:“丫頭,報復夠了吧?”
“呃,你知道我在報復?”寒婧抿嘴兒笑道。
“因為為師把冷無涯他們關進了特訓營地,又沒利用特權讓不夠資格的你跟去打混嘛,你要是心裡不怪為師才真是奇了怪了。”
“我怎麼不夠資格,他們都打不過我。”
“你才在學院上了一天課,參賽的選手資格,你自己算算夠幾條。”
“比賽啊,拼的是實力,誰跟你論資排輩啊。真要論資排輩,就你這分殿主,估計再有百年也是墊底的。”
“為師的資歷可不差哦。”
“那是你以為!”投了個無限鄙視的眼神,寒婧繼續大放厥詞:“真要是有你自己吹噓得那麼好的話,能把你流放到這鳥不生蛋的鬼地方?”
哪怕玄騎神殿的分殿之中這南漠分殿是墊底的,但是楊烽的年齡而言來接掌南漠分殿也是一份殊榮,比排名靠前的分殿主們的榮光也絕不遜色。遭遇寒婧的貶損,楊烽笑道:“死丫頭,一天不說為師的壞話,你就嘴皮子不舒服。”
無視楊烽的話,思維經常呈跳躍性變換的寒婧又換了話題:“你把林音弄哪裡去了?”
“這話說得!她一個大活人想去哪兒,為師為什麼要干預啊,又不是罪犯,為師把她直接關起來以備你隨時查監。”跟寒婧呆久了,惜字如金的楊烽嘴皮子越來越利索。
“你這人很奇怪啊,我就是問一下林音去了哪裡,你就羅哩叭嗦的來了那麼一大串,是不是心虛啊?老實交待哦,不然被我查出來,你就死定了!”就算知道了師父的來頭,就算知道這個便宜師父確實有過人之處,寒婧也沒有要對師父恭敬的意識,仍然是想到什麼說什麼,百無禁忌。
不知道兩人的話讓偷窺的女人黯然退去,寒婧依舊揮舞著拳頭以示威脅,楊烽則不閃不避只一味的笑。
黑色的大鳥撲稜稜的飛過屋子上空,投入到遠處更濃更黑的夜色之中。月亮也在這時候藏進厚厚的雲層之中,讓燈火通明的南漠分殿的建築群在黑夜裡更顯輝煌。
忽然有一種莫名的慌亂襲上心頭,寒婧沒頭沒腦的說:“我要揍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