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寬厚的如山背影。
“前面有燈光!”突然,扶著蕭佑霖前行的張明赫喊了一聲。清卉如聞仙樂般驚喜地朝前望過去,果然有一點亮光在不遠處閃爍,在這漆黑的夜裡格外讓人感到溫暖。
一行三人走近了才看清眼前是一幢孤零零的破舊農舍,兩邊的屋子都裡黑燈瞎火的,只有正中的窗戶裡透出微弱的燈光,在這空曠的地方顯得有些詭異。
清卉和蕭佑霖對望一眼,兩人眼裡不約而同出現了肯定的神色。因著清卉是女子借宿會方便些,於是她便上前輕叩木門。
拍了好一陣,門才吱呀一聲開了,揹著光走出一個佝僂的身影。
“誰呀!~”那人扯著破鑼嗓子問道,沙沙的嗓音像鍋鏟刮在鐵鍋上,讓人聽著從心底發癢。
清卉清了清嗓子,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意說道:“大叔,我和我哥出城的路上遇到了打劫的,東西被搶,我哥還受了點傷,又走迷了路,不知能不能在您這裡借住一晚?”
那男人將臉隱藏在暗處讓人看不真切,但是清卉感覺他渾濁的目光正在打量自己三人,似乎在研究清卉話裡的真實性。
清卉連忙摸了摸口袋,發覺一毛錢也沒有,再回頭看看蕭佑霖和張明赫,後者同樣一臉尷尬地望著自己。
沒錢怎麼讓眼前的人同意借宿?清卉再一次看了看蕭佑霖失血蒼白的臉,毫不猶豫地一抬手摘下了耳朵上的翡翠耳環塞到男人粗糙的大手裡,陪著笑說:“大叔,我們身上的錢都讓人搶了,這個就當我們的借宿費,您看行不行?”
這對翡翠耳環是清卉二十歲時楚博欽送的,不僅價值不菲而且式樣別緻,清卉很是喜歡,但非常時期這身外之物也只能捨棄了。
清卉有些不捨地看著那男人藉著燈光掂了掂手裡的耳環,然後一聲不吭地轉身進了屋,算是同意了他們借宿的要求。清卉臉上一喜,忙和張明赫一起扶著蕭佑霖跟了進去。
屋子裡沒有電燈,桌上只點著一盞小小的煤油燈,幽暗的光線將所有人的影子投射在牆上,隱隱綽綽如同鬼魅。
正在這時,那男人不知從什麼地方鑽出來,拿著一盞油燈站在清卉身後。清卉感覺身後有人,一回頭立刻嚇得“啊”了一聲。就見那人披散著一頭亂髮,此刻眼珠里正翻動著冷冷的白光,透過長髮的縫隙肆無忌憚地灑落在她身上的每一處。
前面的蕭佑霖以為清卉遇到了危險,甩開張明赫,同時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敏捷地拔出腰間的槍,一個回身將清卉護在了身後。男人下意識維護的舉動讓清卉心頭一暖,但還是立刻喊道:“大大哥,沒事,是那個大叔嚇到我了!”
那詭異的男人猛然見到蕭佑霖的面容瞳孔突然收縮了一下,眼裡閃過一絲狠厲之色但很快又消失在亂蓬蓬的黑髮裡。他對黑洞洞的槍口似乎並不在意,自顧自越過他們朝裡間走去。
蕭佑霖從受傷到現在只是憑著一股倔強勁兒才硬撐到現在,此刻一鬆懈下來,頓時感覺天旋地轉,人也搖搖欲墜。清卉一見情況不好,忙和張明赫半扶半抱的把蕭佑霖弄進了裡屋。
裡屋陳設同樣簡陋,除了一張土炕,一個桌子和一把缺胳膊少腿的椅子,別無他物。
將蕭佑霖安頓在床上,清卉對正要離開的男人說道:“大叔,能不能給我們弄些熱水和吃的東西!”
那男人揹著身沉默地點點頭,走了出去,清卉這才發現他的左腳似乎有些跛。真是怪人一個!不過此刻的清卉卻沒有心思再去深入研究這個問題,她將油燈移近蕭佑霖的傷處,仔細觀察。
張明赫不知從哪裡弄了些茶水來,倒了一杯給清卉,又服侍著蕭佑霖喝了才有些不確定地問道:“小姐,你行嗎?”
清卉瞥了他一眼,露出一個要不你來試試的表情,張明赫立刻閉了嘴,雖然心裡仍不放心,但是現在除了眼前這個女子確實也沒有更好的人選了。
清卉將手上的燈交給張明赫,示意他給自己照明,然後動手去解男人肩上的布條。肩頭的劇痛立即將昏昏沉沉的蕭佑霖驚醒,他蹙著眉看向在自己肩頭忙碌的手。那雙手秀氣而纖長,映著微弱的火光,就如透明一般。
這時背後的門簾一響,清卉循聲望去原來是那個鬼魅般的男人端著水和一個瓦罐以及幾個碗走了進來。
張明赫示意他將東西放下後便出去。那男人默不作聲地放下東西,臨離開時還狀似好奇地向他們瞥了一眼。
而此刻卉正盯著蕭佑霖的肩頭犯愁,這裡什麼也沒有怎麼把子彈取出來?張明赫似乎看出了清卉的為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