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心臟上的巨蟒一舉斬殺。
“呵呵呵”浮生慘笑起來,蒼白的臉如鬼魅般可怕,“我憑什麼信你?從你選擇不殺齊太妃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背叛了襄吳。”
我確實沒有什麼值得她信任的。
整個計劃中,我也參與了欺騙。我明明知道江朝曦已經知曉了浮生的身份,卻依然不說破,由著他的計劃,將浮生一步步逼入深淵。
我一直對自己的良心說,我是被逼迫的。
剛開始是迫於無奈,可現在依然是嗎?
那顆心,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向江朝曦,向南詔所傾斜。如今,我還要用浮生最珍貴的東西來行騙。
我咬了咬牙,道:“其實,這是你被捕之後,洵王的意思。”
“洵王?”浮生急急地問。有異樣的神采,如流星劃過夜空般,在她的眸中一閃而過。
我心一橫,道:“齊太妃犧牲洵王的一切,其實是無奈之舉,全拜蕭華勝所賜!所以洵王才要你幫他殺了蕭華勝。”
“此話怎講?”
“南詔先帝,曾出過兩任寵妃,就是現在的齊太妃和蕭太后,蕭太后倚靠蕭華勝,不僅奪去皇后之位,還用巫蠱之術栽贓嫁禍齊太妃,導致齊家一蹶不振,”我木然道,“為了自保,齊太妃才會讓洵王甘處下風。你說,這一切的禍端是不是蕭華勝?”
沉默良久,浮生才道:“可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詞,我如何信你?”
我從袖中取出一枚玉鐲,遞到她面前道:“烏頭鋪子的鐲子,洵王幫你贖回來了。”
這隻鐲子和浮生腕上的那一隻,正是一對。
曾在乞巧節那晚,浮生擺弄著腕上的玉鐲,任性地對江楚賢說,還有一隻在烏頭當鋪,等著王爺去贖。
浮生的眼淚一顆顆地掉落下來:“浮生被賣入青樓的時候,身上只有這對玉鐲子。我想,將來如果能夠與家人相見,這鐲子就是唯一的憑證了吧我做夢都想有個家可是玉鐲子被媽媽賣到當鋪裡了,我每天努力幹活,攢下的錢只夠我贖回其中一隻鐲子我一直都想讓王爺為我贖回另外一隻,湊成一對兒的”
她才不稀罕什麼勞什子銀票,不稀罕什麼春宵一夜值千金。她只要心愛的男人,能夠為她親自去贖一隻鐲子,再溫存地為她套在腕間。
他不愛她,自然對她的話絲毫不上心。
我卻留了意。
可這點心思,也被我無恥地利用了。
我心一痛,小心地將鐲子為浮生套在腕上。她手腕上傷痕累累,鐲子難免擦到傷口,浮生卻一聲疼都沒喊,痴痴笑著道:“你知道嗎?‘浮生’這個名字,也是王爺給起的真是浮生夢一場啊。”
浮生
她也是個可憐人兒。
我背過臉去,淚水潺潺落下。
供詞很快就被寫好,是浮生口述,獄卒執筆。整個過程中,她臉上都帶著淡笑。到了畫押的時候,浮生掙扎著用兩根指頭捻住嵌在大拇指上的銀針,猛然一拔——
十指連心。她疼得臉色煞白,但依然沒有喊一聲疼,便將大拇指穩穩地按在供紙上。
那個鮮紅的手印,刺目無比。我忙扯了手中的帕子為她捂上。
“我第一次盼著自己能夠快些死去。”浮生看著獄卒收起供紙,低聲對我喃喃道,“因為殺了我,就證明了南詔皇帝相信了這些供詞,襄吳不會有麻煩,王爺也能報仇,對嗎?”
我不敢再看她的目光,顫抖著點頭,踉踉蹌蹌地走出牢獄。
朱文早等在死牢門口,見我出來,恭敬地道:“皇上有旨,請娘娘回宮更衣,去研華宮赴宴。”
我置若罔聞,一把推開他,兀自向前走去。
朱文追了上來:“娘娘,木已成舟,只能往前繼續走,若是想回頭,只怕那麼多的籌謀都白費了啊。”
他的聲音傳入耳中,像是隔了層紗。我頓住腳步,怔怔地看著朱文。
他微嘆一聲,重複道:“皇上有旨,請娘娘回宮更衣,去研華宮赴宴。”
赴宴
死牢門口沒有旖旎景色,也沒有什麼遮蔽物,風片肆虐地劈頭蓋臉地撲來。我身上一陣發冷,裹緊了大氅。
“備轎。”
入冬之後,宮轎的簾子都換上了厚厚的絨鍛,一悠一晃之間,半點風絲也鑽不進轎子。
轎外,一溜的紅牆翠瓦。再往高處望,雕樑畫棟,簷牙斗拱,都如一副上等的絹畫,在眼前徐徐展開,飽含了天家的威嚴。
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