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問道:“你說你知道鳳螭的下落?”
我道:“若要我交出鳳螭,你先放了我。”
“放了你,可以!只不過”素衣美婦刷地起身,扶著華綾的手朝我走過來,面上閃過一絲狠厲之色,一手將頭上的金簪拔下,遞到我面前,“只不過還要用簪子劃破你的臉,才可以放了你。”
金簪銳利的簪尖閃著冰冷的微光。我穩住心神,道:“鳳螭可是取得天下的籌碼,你要了鳳螭,何必還要破了我的相貌?”
素衣美婦甩開華綾的手,一手撫上我的臉頰,一手用金簪輕輕按在我的肌膚上:“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你施展媚術,讓洵王幫你逃出了宮,也讓他生了稱帝的禍心!你還迷住了皇上,讓他將詠絮宮都賜給了你,還讓他為了尋你,幾次去敵營涉險。你這妖妃,我今日破了你的相,就是為南詔除去一個禍害!”
冷汗浸透了我的裡衣,密密匝匝的一陣涼。我的心擰成一團,兀自想著素衣美婦的話“也讓他有了稱帝的心思”。這名女子究竟是誰,竟然連江楚賢想要皇位這樣的驚天秘密都知道?
她見我不吱聲,輕蔑地一笑:“怎麼,怕了?”
我猛然抬頭,道:“你可要守信用,我交出鳳螭,再讓你劃了我的臉,你就要讓我活著。”
素衣美婦愣了一愣,道:“世間女子都在乎容貌,你為何不懼毀去容貌?”
我有些疲憊,閉目道:“入宮非我所願,我也不屑媚主,所以容貌是否美麗又有什麼關係?”
素衣美婦反倒是猶豫起來,抵在我臉上的金簪力道也輕了一些。我想起多年以來心中的疑慮,問道:“你口口聲聲說要鳳螭,可知鳳螭多大,用何材質所制?”
素衣美婦道:“是一柄羊脂白玉梳,梳齒上刻有暗槽,可用此物開啟密室。怎麼,你不知道?”
如果說之前的懷疑如紮在心口的一根刺,那麼此刻便如驚雷一般滾滾而過。我長嘆一聲,鳳螭果然是母親交給我的羊脂白玉梳。
可是母親,為何你不告訴我梳子的真相?為何你對我和哥哥再三隱瞞?
我有些傷感地道:“母親將鳳螭交給我的時候,只告訴我這是嫁妝,並未告訴我真相。我也是後來猜測,也覺得這梳子可能就是鳳螭。也許是因為母親不想洛家的兒女承受太多,才對我們加以隱瞞吧!”
素衣美婦沉默起來,眼神遊離不定。我涼涼道:“鳳螭就藏在我的頭髮裡。”
華綾上前,用手指細細撥弄著我的頭髮。青絲散開,那枚羊脂白玉梳也從編好的發包裡取了出來。素衣美婦將梳子執在手中,放在燈下細細看了,道:“這的確是羊脂玉梳子形狀也和圖樣符合,看來這梳子就是傳說中的鳳螭了。”
她望向我,微嘆了一口氣,道:“既然是你母親給你的嫁妝,那麼我用完之後就會還給你。”
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她面上的堅毅透出一絲溫婉。可素衣美婦的下一句話,打碎了這種幻想。她說:“接下來就按照我們約定的——劃破你的臉!華綾,給她鬆綁。”
只有活著,才有希望。
襄吳的土地失去了,只要我活著,就能再收回來。鳳螭失去了,只要我活著,就能再奪回來。可是容貌失去了,我還能再找回來嗎?
握住金簪的手有些發抖,我顫巍巍地將簪尖按在臉上。一旁的華綾有些不忍,對素衣美婦道:“主子”
“你不用求情,她若失信不捨容貌,我也只好失信不放她生路。”素衣美婦道。
我咬了咬牙,用力將手中金簪一劃!
金簪頹然委地,發出鏘然的聲音。簪尖上還沾著觸目鮮血。溫熱的液體順著我的臉頰流下。我站直身體,冷冷逼視著素衣美婦:“可以了嗎?”
她點點頭,道:“華綾,帶她包紮傷口,安排地方休息。”
“不用了!”我冷聲道,“我現在就走。”
“那怎麼行?”素衣美婦詭譎地向我一笑,“你還有用,等你沒用的時候,我自然會放你走!”
接下來的三天裡,我被死死地看守在這個地宮裡。這個地宮十分龐大,論規模格局,並不比皇宮差多少,而且守衛森嚴,想要避開守衛私逃出去,簡直是痴心妄想。
每日休息時,華綾端了一盆溫水進來,先幫我將包紮的紗布拆下來,再用錦巾沾水,輕柔地為我擦拭傷口,為我敷上藥膏後,重新包紮。
只可惜再好的藥膏,也消不去這道傷口所留下的疤了吧。
傷口包紮好之後,我問道:“華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