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把藥倒了。”
“娘娘,你把藥倒了,我們怎麼去蘭林宮一探虛實啊?”
我嘆了口氣:“不用探了,容貴妃恐怕已不在宮中了。這藥若是送過去,只會讓人家知道咱們去御藥房走了一遭。”
花廬愕然:“容主子不在宮裡頭?”
我道:“御藥房必須按照太醫的處方來煎藥。方才我在一旁看著,只看見他們拿來的那張處方,上面墨跡未乾,分明是匆忙之中寫的。何況,以容貴妃如今的地位,她若是得病,御藥房還能少煎了她的藥?所以生病分明就是幌子。這碗藥,咱們就算是送到了蘭林宮,也不會有人喝它。”
花廬臉色一變,急匆匆地走開。再回來時,她手裡木盒中的碗已經空了。
明瑟為何稱病,為何不在宮中,這一切讓我心思煩亂。心念千絲萬縷,卻一根都抓不住。
距離祭祖大典還有兩天的時候,明瑟出現在詠絮宮。她穿一身俏紫鍛花宮裝,扶著紫砂的手施施然走進來。
我上前見禮:“見過容貴妃。”
她眉目含笑道:“免禮。這段時間都靠貴嬪打點,委實辛苦了。”
她笑得那樣自然,仿若那個口口聲聲說恨我的女子,並不存在。我淡笑道:“容妃客氣,臣妾也不過是盡到本分。”
“就算是本分,也是勞神的事情。本宮自會向皇上稟告,給貴嬪討賞。”
說話間,花廬上了一盞碧螺春。明瑟接過來,低頭吹了吹茶沫,呷了一口茶。
我趁機細細端詳她的氣色,並無不妥之處,只得道:“前陣子聽聞你病了,現在可大好了?我這宮裡你也見了,人來人往的,不然我可要入靜室為你吃齋祈福。”
明瑟神色坦然,道:“貴嬪有心,本宮身體已大好了。”
我道:“過幾日夏國六皇子殿下來訪,皇上吩咐設宴和歌舞,估計到時候又要多忙一陣子了。”
明瑟眯了眯眼睛,道:“姐姐莫不是記錯了?同來的還有北方的大月國二皇子。”
我有些尷尬,忙道:“是我記錯了。”
其實並不是我記錯了。
我故意略去大月國皇子,只是為了試探一下明瑟到底是否真的離開過皇宮。沒想到,她竟是對皇宮中的動靜瞭如指掌。
送走了明瑟,我揉了揉額頭,嘆了一口氣。
明瑟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難道這段時間她真的沒有離開過?
而且,她沒有理由出宮,也沒有理由錯過籌備祭祖大典這個展示自己的機會。
難道是我猜錯了?
我靠在美人榻上,望著窗外飄飛的柳綿輕輕搖搖地蕩過眼前,一時間出了神。
轉眼間,祭祖大典到了跟前。
祭祀是在西山陵,王爺、五品官階以上的臣子、正三品以上的宮妃和命婦隨行。隊伍外圍是佩戴刀槍的皇帝親衛軍,組成了兩道鐵牆將皇族擁在中央。
前方長龍般浩蕩的隊伍一眼望不到盡頭。我穿著朝服坐在肩輦上,挑起簾子一角往外望去。
瓊妃的肩輦在我的右前方,透過搖晃的柔軟紗簾,隱約可以看到她窈窕的身影。
這段時間軟禁似乎磨光了瓊妃所有的稜角。步入肩輦的時候,明明離得那麼近,她卻沒有看我一眼。可以看出,這些日子她明顯清減了,眼神也失了往日的凌厲,只透著一股漠然。
我盯著瓊妃的肩輦看了一會,也不見她有何動作,只得放下車簾。
祭祖儀式很是繁瑣,等結束回宮,已是西落西山時分,眾人都有些乏累。儀仗隊伍依舊整齊劃一,但那股銳氣遠不及原先。
我只感覺乏力,身子一歪靠在軟墊上休息。正閉目養神間,驀然一個銳利的聲音破空而來,將皇家的肅穆生生撕裂。
竟是鐵器將木頭擊碎的聲音。
一瞬間呼聲四起:“有刺客,有刺客!”
“有人放火箭!”
接著,肩輦猛然晃動,是抬輦的人驚慌失措起來。我驚得心怦怦亂跳,好不容易才在搖晃的輦中穩住,掀開簾子一看,只見整個皇家儀仗中有幾處著了火。由於距離太遠,一時辨認不出。
“皇上有沒有事?”我大聲問。一名禁軍教頭策馬過來:“娘娘不要驚慌,皇上沒有危險。放火箭的是幾名刺客,即刻便可捉拿!”
言畢,他向隊伍大喊:“莫要驚慌,聽我號令!”
我舉目望去,儀仗隊外圍的軍士嚴正以待,而儀仗隊經過一番整頓,雖明顯了好轉,但還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