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還好,不要緊的,是急性二指腸炎,”雲秀說:“你是不是雲安回去告訴你的,我是叫他回去後不要講,我的病沒什麼大不了的,現在手術也做了,讓你們知道了,大家一起為我著急,特別爸爸,他老人家年歲數又大,身體也不硬朗,萬一急壞了身子可怎麼辦才好啊。哦,大姐,爸他現在在家還好吧?身體怎麼樣?”
雲美說了一下怎麼知道的這個訊息,說:“爸爸他老人家身子現在好的很,上個月初,我回家看他的時候,他還精神得很,一點也不糊塗,我們大家還給他拍了幾張照片,有半寸的有全身的,他還能獨自一個人能拄著柺杖在門前穀場上轉攸轉攸圈呢!”
“其他人都還好吧?就在住院的時候,我是特別地想你們,我害怕自己真的不行了,怕見不到你們,還好,還沒死掉,現在只是身子虛得很而已,醫生招呼要補補,沒有什麼大礙,重活不能做,象挑擔子拎水扛樹什麼的事情就不能像往常一樣隨便做了,只能做一些輕便的事,雲秀一邊說著一邊哀聲嘆氣。
雲美這時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忙掀起黑褂外套裡面衣服,伸手從貼身的口袋裡不利索地扣出一個皺巴巴的手帕,開啟取出疊了三折的三佰塊錢,塞給到雲秀的手裡,說:“雲秀,姐姐這次來,沒帶什麼補品吃的來,除了兩隻,兩隻老母雞,這三佰塊錢給你自己買點魚肉補品什麼的,你自己想吃什麼就買點什麼吃的,身體要緊。”
雲秀推搡不要,可又經不起姐姐雲美的勸說,最後只得收下那溫熱的三佰元錢。
姐妹倆互相寒暄著,互相問長問短著,有說有笑,雲秀此該也忘卻的病痛。
雲美在雲秀家留住了一天,第三天,雲平和妻子、爸爸,還有云安的妻子,小妹妹雲麗她們都來了,手裡拎著一些桂圓‘麥片什麼的,大一塑膠袋小一塑膠袋的拎了一手。他們個個見到虛弱的雲秀還好著的,吊著石頭的心放下了許多,一家人聚在一起好不開心,當晚,葉三爺殺了一隻雞,稱了三斤肉,炒了幾個熱氣騰騰的菜吃飯招待,吃飯的時候,雲秀的爸爸說:“雲秀,光軍孩子怎麼沒過來吃飯啊?”
小時候平日裡,雲秀的爸爸就特別喜歡葉光軍,就是現在也是一樣,說葉光軍這小子知書達禮,懂事。
雲秀說:“光軍他現在不在家,到南京去了。”然後葉三爺跟著將葉光軍去南京市的事簡單地向大家說明了一下,最後表示光軍孩子即使在南京找不到事做,以後回來還可以教書的,說著葉三爺向在旁邊的雲秀使了個眼色,以免雲秀說穿,以丟葉三爺苦心教子的尊嚴的面子,大學生還要出去打工,這不太丟人了嗎?
希望在燃燒
話說葉光軍拎著一個裝著簡單行李的拉鍊旅行包,隻身一人去到從未到過的南京。
這天葉光軍起得很早,自己燒煮了一點早飯,吃了一碗稀飯,然後滿懷著寄託和希望,帶著一種信念,天沒亮就開始出發了。他一早趕上了七點鐘的早班船到古平鎮,然後討價還價花了兩塊錢坐了一輛破舊的中巴車直達河新縣的火車站。
從河新縣火車站到南京的火車趟次,每天只有一趟,還是路過的慢車。葉光軍十點鐘到了河新縣火車站,花了幾塊錢買了一張去南京的站票,在候車室裡等車的時候,他的心情很複雜。一個小時後終於上車了。
車廂裡擠滿了人,是人山人海的,他們大都看上去都是出來打工的,個個裝束樸素,好像都是從農村上來的。
貨架上堆滿了被子什麼的大包小包的行李,過道上只要稍有空的地方,都擠滿各異的裝滿行李的蛇皮袋子。
車廂裡的人看上去也都疲憊不堪,身體東倒西歪的,個個形態各異。車廂窗戶是緊閉的車廂內的氣味混濁難聞。可能是火車短暫的停靠,車廂內的像一下甦醒的似的,個個有了精神,氣氛根著沸騰了起來,有說話的,有詢問的,有向外張望的,有買吃的,嘰嘰喳喳一片,熱鬧非凡,象一家人一樣,個個都又操著不同的口音。
葉光軍不停地環顧著車廂裡的人,見他們個個打工的裝束,心裡特覺得有一種親切感,因為自己就是進城打工的一員,他覺得自己不能脫離他們了。
火車到達南京已是下午二點半鐘了。在火車上,一路上葉光軍沒有多加思考,只是計劃盤數著到南京後所面臨著什麼樣的生活。
他一下火車,葉光軍隨著擁擠的人群出了火車站,乍到南京著實有一種新鮮感。
火車站門口亂七八糟的行人嘈雜不堪。周圍環境髒亂差給第一次來南京市的葉光軍留下了很深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