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曠總,你真是爽快人呀!”
我敏感地聽見他把對我的稱呼由山峰改成了曠總,笑裡藏刀的人都有這個習慣,當他愈甚顯得尊敬你的時候,就是他心裡對你恨之入骨的時候,當他愈甚顯得相見甚歡的時候,就是你最危險的時候。不過我早就瞭然於胸,不怕你陰立仁詭計多端。於是也裝出非常高興的樣子:“陰總,你請客我還能不來嗎?戰友嘛,何況陰總又是本市響噹噹的老大,我豈敢不來。不過你還是叫我山峰聽起來舒服一點,也顯得親切一些,什麼曠總呀,你知道我是小本生意,就是生意再大點在你面前也不敢稱總,你日進萬金,在J市也只有你才能稱總呵。”
“你看你看,還是喜歡耍嘴皮子,”
陰立仁說,“不說了,不說了,咱們開始吃飯吧,我們兩個老戰友好不容易坐到一個桌上,今天一醉方休。”
陰立仁學電影上黑幫老大的架式,擊了兩下手掌,5、6個服務小姐魚貫而入,各種珍饈美饌便擺了一桌子。
我心想,陰立仁呀陰立仁,你今天才叫我真正見識了什麼是陰,什麼是狡,什麼是笑裡藏刀、文攻武伐。
陰立仁往桌子的中央一坐,那個沙妹坐在了他的左邊,我自然地坐在了他的右邊。沙胖子等3人站在門跟前靠我這一邊,陰立仁也有3個打手站在靠他那一邊。6個人一色的雙手放後、兩腿分開成跨立姿式,個個威武幹練、凶氣騰騰。我的3個人如蒼鷹,他的3個人如野驢,我在心中默默地想:蒼鷹雖然不是很強大,但鬥野驢還是有幾分勝算的。
“來,給我們換上一個大杯子。”
陰立仁說,“曠總啊,咱們雖然是老戰友,又同在J市,十幾年來卻很少見面,吃飯好象還是第一次,都是我的不對,這樣我自罰一大杯,你就隨意。”
說著端起一大杯茅臺,跟我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我知道這是陰立仁在將我的軍,他一口乾了,我能隨意嗎?於是我說:“陰總,我不勝酒力,今天就捨命陪君子。”
說完也是一飲而盡。
那個沙妹“啪,啪”地鼓了兩下掌,然後把一隻手放在了陰立仁的腹根部,放浪地看著我說:“曠老闆,好酒量。”
我說:“過獎,過獎,我好象,好象已經醉了。還是陰總酒量大,美女,你不給陰總敬一杯?”
陰立仁說不敬了不敬了,還是吃點菜吧。我望著滿桌子的菜竟不知道如何下筷,心想也太誇張了,3個人點了這麼多菜,無非是顯闊鬥富。
那沙妹不知今天有事,抓住陰立仁硬要敬酒。陰立仁不喝,沙妹不依不饒,惹得陰立仁“叭”地給了她一個耳光才老實。沙妹本想拍馬屁,不想拍到了馬蹄子。趁這個時候我給王剛遞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讓他到衛生間去看一看有沒有埋伏。王剛往衛生間走,陰立仁的一個打手也跟了進去。王剛出來後對我搖了搖頭。
陰立仁氣呼呼地對著我說:“曠總,我最討厭女人摻乎咱們爺們間的事了,找打。最近老有人給我找事,我手癢得很呢。”
我知道陰立仁仁快要進入正題了,便一邊哼著一邊裝醉頭往桌子上靠——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用血肉之軀抵擋鋼槍鐵彈(下)
陰立仁接著說:“來,咱哥倆再乾一杯。”
我說:“我不行了。不喝了不喝了。”
陰立仁豈肯罷休,自作主張地把我們的杯子又倒滿了酒,嘴裡說:“說好了一醉方休,來,我敬你。”
我知道這一杯下去倆個人肯定都醉,我醉了群龍無首,而陰立仁醉了還有陰立業、陰立家。好呀,你小子還敢在我小諸葛跟前耍心眼子,我吃你這一套嗎?於是我說:“立仁,我真的喝不了,再喝就現場‘直播’了。”
“山峰,你也太不給我面子了。”
陰立仁提高了嗓門,看來要攤牌了,“前幾天你打傷了我倆兄第,搶了我兩把槍,我都沒跟你計較,今天我好心敬你的酒你又不喝,你太不把村長當幹部了。”
我給他來了個以柔克剛,不慌不忙地說:“陰總,前兩天那倆人是你的手下嗎?我還以為是街頭上的小混混冒充你的手下呢,跑來收什麼保護費。我想我的老戰友是做正當生意的,怎麼會收黑錢呢,所以教訓了他們一下。不知者不為過呀。”
“曠山峰,你少跟我裝。”
陰立仁說,“在J市還沒有人跟我陰立仁作對的,咱們是老戰友,你一點都不支援我的事業。說真的我並不缺錢,你看我今天,隨便一花也得抵你一、二個月的利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