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副局長說,“這事有點麻煩,現在我們正在進行社會主義法制理念教育,正,正在搞執法,執法規範化不過曠老闆說了,謝所長你們對白健全能照顧一點就照顧一點,能打點擦邊球就打擦邊球。女人嘛,女人嘛就,就是麻煩,搞了就搞,搞了就搞了嘛,還告什,什麼狀嘛。”
謝所長答道:“是,我們按照蘇局的意思辦。”
我說,女人就是麻煩,要不要給蘇局長、謝所長找點麻煩?
蘇副局長說哪怎麼行,共產黨員、人民警察怎麼能幹這些事呢?
我說不是讓局長幹壞事,只是聽說最近這家酒店娛樂城從北京來了一批野模,想讓局長了解了解她們,看她們嘴裡有沒有什麼破案線索,這也是為了工作嘛。
蘇副局長一聽眼開眉笑,睜著血紅的眼睛看著我說,既然是為了工作,那就見見她們,說不定還能破個大案呢。
沙胖子給蘇副局長和謝所長各開了一個房間,然後又各花2000元給他們找來了野模。安頓好後沙胖子問是不是給我也找個野模?我說喝多了不行了,得趕快回家。什麼野模,家模也不行了。說真的我不願喝醬香型的酒,但很多官員覺得只有喝它才上檔次,我也只好捨命陪小人。
回到家裡,我吐得一塌糊塗、一乾二淨,直到吐出了膽汁——
正文 第十八章 錢不多,水忒多(上)
曠山峰不羈地走了,我的心裡反倒很不是滋味。
戰友傳喚戰友,對於我們這一代人來說,它絕對應該算得上是一出悲劇。
這小子一定怪我事前沒有知會一聲,打個電話啊什麼的。可能嗎?我是誰,我是人民警察。
雖然在三個戰友裡面,我是最清貧的,但我頭頂國徽,肩扛正義,代表著法律的尊嚴。
是警察,就要忠誠,忠誠於法律,忠誠於人民。“忠誠可靠、秉公執法、英勇善戰、紀律嚴明、無私奉獻”是人民警察的警魂。我敬奉三國大將關羽,關羽能躍居歷史名將之上,歷代皇帝加封他為“協天護國忠義帝”、“神威遠鎮天尊關帝聖君”由武將升為“君”、“帝”皆因他義薄雲天、千秋忠誠!
山峰啊山峰,我們雖然是戰友,但你和陰立仁,不管你們誰犯罪,誰踐踏了法律的尊嚴,我都將義不容辭地將他繩之以法。
不由得想起剛當兵的時候。
那時候青春年少、意氣風發,每個人都對未來充滿了憧憬。我和曠山峰、陰立仁是一個悶罐車皮拉到西北的那個不知名的地方的。不知道坐了多少天的車,在骨頭快要散架的時候,終於到了我們的軍營。說是軍營,其實就是戈壁灘上的一個院子,院子很敞,有操場、單雙槓等,就是不見房子。才剛剛10月底,可是這裡的北風已經呼啦啦地吹了,吹在臉上冰疼冰疼的。
“我們住哪兒呀?”
有人怯怯地問。
“誰在說話?”
接兵連長拉高了嗓子吼道,“佇列裡不許說話。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一名光榮的人民解放軍戰士了,是戰士就不能把自己等同於老百姓,就要服從命令聽指揮。大家明不明白?”
大家異口同聲地說,明白。
不一會兒,來了一些老兵。接兵連長開始分班。陰立仁分在一班,我分在十一班,曠山峰分在十二班。班子帶我們到班裡。那時候對那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生疏,稀裡糊塗的,就被班長帶到了地下。“這叫地窩子,冬暖夏涼,很舒服的,比住在地面的房子裡好多了。”
地窩子?我在心裡默默地想,第一次聽說世界上還有一種住的地方叫地窩子,難怪地上不見營房咧。可是它真的有那麼好嗎?我怎麼一進來就覺得這裡面有很大的一股黴味?
新兵訓練是艱苦的。立正、稍息、正步、齊步、跑步、單雙槓、木馬、射擊。不幾天,大家臉上普遍褪了皮,手上也開始裂口子。
班長說,你們應該去買點“百雀羚”、“棒棒油”最起碼也得買點“寶寶霜”擦了就會好些。
原來以為當兵威風凜凜的,想不到當兵還這麼麻煩。還要用女人用的化妝品。老百姓只看到當兵的陽光、陽剛的一面,真不知道私底下他們的苦與累!
我們這批兵來自四個省份。大家外出一般都是找老鄉結伴。外出是有比例的。也許是天意,我當兵第一次外出,就是和陰立仁、曠山峰三人一起的。也不知道是誰找的誰,反正來自一個地方,反正是老鄉。
陰立仁給我的第一印象是很有城府,曠山峰給我的第一印象是玩世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