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姜沛回道,“按規矩辦事就好,多餘的本人愧不敢當。”
那人古怪地笑了兩聲:“還要繼續麻煩你把它送到貨車上,當然,是親手,畢竟,你最瞭解它。”
姜沛沒再接話,單手推著那儀器往貨車走去。
苗可靜悄悄地盯著儀器的底部,試圖看出那比人還高的沒輪子的儀器是怎麼被輕易推動的。
直到貨車開走苗可還在驚歎——當然,出於對形象的底線考慮,僅侷限在心中驚歎——那車就跟變形金剛似的,本來後箱高度不足以容納儀器,可是當儀器被推到貨車旁,似乎是被掃描了一下,然後後箱就開始變形,長寬縮減、高度增加,儀器就能放入了。
“你還在啊?”走回來的姜沛隨口說道。
都這麼無視她啊?剛那個陪同押運貨車的人也是從頭到尾瞄都沒瞄她一眼。“我的存在感真有這麼低?”苗可問。
“還好吧,我不太會在意周圍環境。”姜沛說,頓了頓,又補充,“如果你指的是剛才那人,那麼,他左眼看不見,所以我才讓你往左走走的。雖然,他肯定還是看到你了,但躲遠點我想多少能減少他的關注度吧。”
“危險人物?”
“誰知道呢,反正我就是個打工的,你就是個路人甲。”
唔鑑於她對二十三世紀的犯罪現象沒多少了解,這個話題還是跳過吧,不過,“眼睛看不見,很難治嗎?”她好像記得有新聞說某人眼球被挖出來了都治好並恢復了正常視力之類的。
“他們大概不知道醫院大門往哪兒開。”姜沛無可無不可地說。
哦苗可也無可無不可地聽著,視線在空蕩的街道上飄來飄去。
“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貨車載人。”苗可感慨,她指的是在二十三世紀,連前任的記憶一起算。
“精神病到那種程度確實罕見。”姜沛同意。
“哎?”
“看來你不知道,不過我們這個小區的結構的確有點問題,”姜沛指了指約十米遠的牆角處的一個很不起眼的凸臺,“那就是我們小區的貨運地下通道的入口,雖然這入口外表是很破,但裡面還是正常維護著的,沒有任何使用障礙。那個瞎眼的精神病卻非要把貨車弄到地上來執行。”
唔等,等一下,容她翻找一下記憶,貨運地下通道地上執行
其實前任留給她的記憶挺詳細,她自我感覺也消化得不錯,但架不住自己跟前任關注的重點根本南轅北轍,導致極少有儲存情報是能直接使用的,從來都需要她臨時再加工一次。尤其是某些二十三世紀理所當然一般人完全不需探究的存在現象,她要是也理所然的忽略,就等著被二十一世紀的慣性坑吧。
說到底,在她的腦中,還是二十一世紀的記憶佔了絕對上風,二十三世紀前任的記憶也就是像旁觀了下的故事,沒有太多的代入感,雖然不會很快忘記,但總是有隔閡,用於實際時經常要慢半拍。
“對了,剛才那臺機甲你覺得怎麼樣?”還沒等苗可緩過勁兒來,姜沛又問道。
啥?苗可遲鈍地看著姜沛。
“機甲。”姜沛有趣地看著她,“你該不會沒發現它是吧?”
那個類似圓柱體的玩意?“機甲不是能將人整個包裹起來嗎?”苗可遲疑地問,至少在她有限的查閱中,是這樣的。而剛剛那個圓柱體,雖然是比人高,直徑也比人寬,但把人塞柱子裡能幹嘛?
“用的時候需要先展開。”姜沛解說,以教小朋友的口吻,類似於幼兒園阿姨說:喝完水要把杯子放回原位哦。
我苗可心中哀嚎:她要拒絕跟技術宅說話,太鬧心了,跟苗昱說話都沒這麼折磨。
姜沛其實就是覺得有趣,他看得出來苗可對理工科是頗有興趣的,但明明這麼有興趣,領悟力也不算太差,她在理工科方面的知識卻偏偏缺乏到慘不忍睹。不,如果更準確地形容應該是,她的各方面的知識儲備都缺乏到堪稱不學無術,但她明明又表現出了好學的態度——不是裝的,是確實認真在學。
苗昱的這個私生女姜沛早就知道,之前雖然沒打過交道但也略微聽說過一些,不學無術這一點很符合先前的瞭解,但好學學如何把自己打扮得漂亮大概是她唯一認真的課程。
說到打扮,姜沛又打量了一下苗可,要不是本小區只住了一個姓苗名可的人,他還真想懷疑自己聽說的那個人和眼前的這個只是同名而已。
難道真如傳聞所言,被苗家正牌大小姐嚴重刺激了一次,導致精神失常性格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