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畢,纖手開啟一個長盒,取出其中卷軸掛好展開,是一副水墨畫,畫的是荷塘初晨,畫功頗深且運筆細膩。
“應是出於女子之手。”倚欄,輕聲。
“這幅晨荷清風出自辛冉之手,各位都是識貨的人,我就不必多說了。起價五千兩白銀,各位出價吧。”
“辛冉,丹青名家辛鶴之女,善詩詞、丹青,偏愛水墨。”碧眸凝畫,道。
“納蘭姑娘果然厲害,對書畫竟頗有研究。”不知何時,蕭子棠已在身邊,“這位辛小姐作品不多,卻幅幅天價,且從不重複題材,”
“所以有‘獨畫才女’之稱。”轉頭,與他相視而笑。
瞬間,周圍價聲四起,堂中女子笑意漸濃,似是十分滿意。
“你猜,誰會拿到這幅畫?”元祈左手晃杯,悠然而問。
“誰知道。”蕭子棠亦是悠然,“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人可都是錢多放不下才捨得來這兒花錢買東西的。”
喊價聲一時間如熱水沸騰,吵得小若隱約覺得頭疼。好在蕭子棠甚是體貼,扶了她進廂房休息。
忽爾,喊價聲戛然而止,一時間,廬陵居里靜得嚇人。
“這是”小若詢問似的看向蕭子棠。
“如果你好些了,我就帶你出去看。”他淺笑,眼神中泛出柔光,就像當年徽城的蘇嚴。
微微點頭,告訴他自己無礙。蕭子棠看得明白,便又帶了她倚欄看樓下正堂發生何事。
“凌老闆,不知兩萬兩可否買得這幅晨荷清風呢?”
兩人正對過去,一男子亦是倚欄看著堂中女子。
“哈哈哈,小子,你爹沒告訴你四比二大麼?”男子旁邊廂房內,一位中年男子笑得輕蔑,“凌老闆,我可是願出四萬兩白銀來買這幅畫的。”
“不知我的兩萬兩黃金,凌老闆願不願意笑納?”男子自信滿滿,道。
瞬間,那中年男子倒吸一口涼氣。
“既然公子如此誠意,我自然願意成人之美。”女子淺淺福身,算是完成了一筆交易。
接下來的幾個時辰,女子又掛展了幾幅畫,皆是以天價賣出。
此情此景,小若不禁搖頭。能夠有這般金錢的人,必定都是高官富豪。他們這般濫用錢財卻不為別地貧苦難民著想,寧願用高價取得一畫也不願做些善事,他們的心,究竟是有多麼冷漠。
“好了,人都散了,也該去點點收入了。”蕭子棠滿意地看著已經無人的廬陵居,笑。
“走。”元祈放下酒杯,笑得亦是滿意。
這兩個人,究竟搞什麼名堂?
跟著他們兩下了樓,穿過小門,眼前竟是一個清幽的小院。青磚地面,幽幽花牆,小小清池,淡淡花香。沒想到熱鬧的廬陵居後院,竟然是如此的清新幽美。
可是他們來這兒做什麼呢?
穿過迴廊,到的是“寒芙苑”。還未進門,卻已聽得談話聲。
“公子是識畫之人,我自然願意將此畫交給如此知音。”
“多謝凌老闆,我代冉冉就此謝過。告辭。”
“不送。”
話音落下,木門也隨之開啟。走出來的是剛才那個出價兩萬兩黃金的男子,屋內,那名女子安然坐著,美麗的臉上笑意淺淺。
互相點頭,男子隨後便離開。元祈和蕭子棠瀟灑進了寒芙苑,很是熟稔地坐下,喝茶。
“喲?今天多一個?”女子抬眼,看著小若。
“哦,這是我妹妹,蕭子若。”元祈看看小若,示意她別出聲,“這位是凌沉煙,這兒的老闆,你剛才見過了。”
“蕭小姐。”凌沉煙伸手替她斟茶。
“怎麼?剛才又掙了兩萬兩?”元祈品著茶,問。
“哦,那位公子是難得的惜畫人,而且他要這幅畫是回去給辛冉姑娘提親用的,我凌沉煙自然是願意做個順水人情嘍!”
“拿辛冉的畫給辛冉提親,他還真有心思啊。”蕭子棠看著凌沉煙,笑。
“他說這幅畫是辛冉的最愛,可惜被小賊盜走了。他不願看著辛冉眉頭深鎖,便四處找尋這幅畫,而且辛鶴也答應等他找回這幅畫就讓他們二人成親。所以我便將這幅畫送給他了。”
“哎呀!可惜了我的兩萬兩黃金啊!”元祈故作心痛,皺眉。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們拿我尋開心呢。”凌沉煙亦是起身,從木櫃裡取出一疊賬本,“上次收的錢都記錄在這兒了,整整七十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