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聲音,幻雪和昊彥一臉錯愕,卻沒有看到君影的臉瞬間煞白。
三人快步來到院中,見一人正站在院子中央,伸手拍打著黑袍上沾染的點點輕塵,一雙手潤白修長,隱約還能看見青色的血管。
來人見等到了主人前來招呼,直起身子,雙手攏進袖中,將一頭白色柔順的長髮輕甩至背後,一身黑緞長袍,下襬處銀線錦繡蓮花,袖口錦雲迭起,盡顯其人雍容尊貴之色,一雙眉眼似笑還隱,眸中含柔,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
幻雪和昊彥面面相覷,這個人他們可都不認識,他們回到燁城還沒有與任何人聯絡過,那他是幹什麼來的?
再看看君影,居然眼中盛滿驚惶與恐懼,一張臉不知什麼時候早已沒了血色,就連嘴唇也開始泛白,他是?
“來者何人?”昊彥朗聲開口問道。
沒有勝算?
來人謙遜有理的淺淺彎了彎腰,彎彎的眉眼盡是溫柔的笑,頗有磁性的聲音悠悠響起,“在下暗樓樓主,凌鴻,見過寧王殿下。”
什麼?!暗樓樓主?!
儘管已經朝著那個方向想了,幻雪還是驚了一瞬,誰能相信眼前這個溫遜有加的男子居然是殺手首領?除了那一頭驚世駭俗雪白的長髮,但,誰也沒規定,白髮的就不是好人。
幻雪第一次懷疑自己的直覺,她對於氣息波動非常敏感,但是此人身上絲毫沒有殺氣,相反,居然洋溢著春天一樣的溫暖,眸中連一絲凜冽也不見閃過。
保持著似乎臉上天生就帶的溫潤笑容,舉手投足,頗顯大家風範,任誰看也不像殺手首領,或許說他是皇子,或者是帝王,反而更像三分。
輕啟薄唇,凌鴻那近乎溫婉的聲音說道:“君影,跟本座回去。”就像與孩童輕語,溫柔,憐愛,卻帶著一絲不容他人反抗的威嚴。
就在幻雪還糾結於凌鴻的氣息時,君影一步上前,身體擋在她跟昊彥前面,低聲對他們說:“你們,先走。”
一句話,似乎飽含對此要求的奢望,對,沒錯,奢望,就好像讓他們先走,只是他的一廂情願,他根本無法讓他們先走。
凝重的語氣,好像臨終遺言一般。
幻雪驚異的看了看擋在身前的君影,是什麼讓他如此驚恐?能做到暗樓的樓主,能將殺氣輕易的深藏不漏,凌鴻確實身手非凡,但是,他們三人,加上玄,一點勝算也沒有?
“走。”君影一聲壓抑的低吼,身軀已經迫於壓力開始顫抖,他們不知道,他們沒有見識過暗樓樓主的厲害。
別說他們四個,就是再加上他們這樣四個,也未必有勝算。
在暗樓,凌鴻就像神一般存在,一直溫潤如玉的笑容,卻沒人敢逆其半分,所有必殺令都是用這溫婉的聲音發出,如有違抗,樓主所到之處無一人生還。
看著暗樓樓主一直未動手,反正樓主要的是他,他留下,幻雪他們現在脫身興許還有一條生路。
溫語挑釁
“君影已不是暗樓的人,樓主找他,所為何事?”幻雪搶一步開口。
讓他們先走?開玩笑,她幻雪能把他獨自扔在這裡?或許以前會,但是現在,君影不是她的屬下,是她的兄弟,兄弟不是用來出賣的。
一身黑袍站立未動,冷風劃過裁剪的貼身完美的衣袍,帶起片片衣襟飛舞,抿嘴一笑,“君影確不再是暗樓中人,如今,他是暗樓的獵物。”
說完,似乎像是有點冷的攏了攏袖子,“本座只是好奇,君影何時漲價到三十萬兩隻為一度春宵,看來,長久以來,是本座眼拙了。”
“住口。”不用想,就知道是安慶王那個混蛋,什麼三十萬兩找君影,分明就是藉著機會找他們麻煩,一個皇子,可是區區三十萬兩就能找得到的?
“嘖嘖。”凌鴻一邊搖著頭,一邊惋惜的嘆道,聲音依舊溫潤如春風乍暖,“確是本座眼拙了,短短時間內又引得如此貌美如仙的女子青睞,看來君影的本事更加精進了,失此良材,真是暗樓一大損失啊。”明明是尖酸刻薄的挑釁,卻仍然溫柔語出,聽著還真有些痛失良將的追悔。
聽著凌鴻一語接著一語,出言必刺君影的傷疤,君影握著劍的手已經關節發白,暴著青筋。
沒等君影出手,一個閃身殘影,幻雪已至凌鴻身後,指尖鋒利如刃,直向他頸上抓去。
眼前一晃,凌鴻身形未動,雙手未出袖筒,已經到了她五步之外,居然比幻雪的速度還要快。
眼睛又彎了彎,饒有興趣的笑道:“同道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