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又小心謹慎的換了馬,並且重新換了易容的面孔。
她現在已經出了國境,龍影的人見到她,有足夠的理由殺她。
影宿她都不怕,她更不怕龍影族裡的任何一人,她不願惹上麻煩,更不能把這麻煩帶到慕容子崢的軍營裡去。
越往北走,氣候越加惡劣,一起風,漠北荒原飛沙走石,天地不明,不起風,毒辣的太陽似乎要將人烤下一層皮。
人煙稀少,不,不能算稀少,應該是杳無人煙。
已經飛奔了兩天,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白天被烤的透骨焦,晚上凍得透心涼,這都是什麼鬼地方。
一路下來,幻雪一身白衣已經變成灰衣,頭髮裡臉上也滿是土。
這下好了,就算是不易容,昊彥見了她也未必認得出了。
幻雪對著綠洲裡一片湖水打量著自己的相貌,苦澀的浮起一絲笑容。
想起昊彥,已經多久未見了?
一個月?
半年?
她似乎覺得自己已經很多年未見他了,心中的思念雖強烈,但是,時間將這思念慢慢醞釀,夾雜著回憶,讓她每每想起,已經不是焦灼,而是淡淡的馨香。
不是思念,而是淡定的回憶。
都說時間能讓人忘卻一切,當日的憤怒已經平息了,君影的死帶給她的愧疚也被深埋,就連愛情都變得淡定。
又是一抹苦笑,原來自己也是薄情之人。
這個時候,倒不像前日那麼焦急,恨不得立刻飛回昊彥身邊,那麼,如果再過個一年半載,自己會不會覺得回不回去都無所謂了?有回憶就夠了?
匆匆撩著水,洗了把臉,這大漠方圓百里一覽無遺,沒有人跟上來,她也就不用易容了,索性撲通一聲跳進水裡。
連人帶衣服一齊洗洗。
她有潔癖,就算是沒沾上血腥,她也不能容忍自己灰頭土臉。
這無外乎愛美不愛美,而是關係到她心中的尊嚴,窩囊,她永遠不接受。
再起波瀾
金國和燕國不打了,但是金國這一失一得,也是元氣大傷,陳壓在東華國邊境的軍隊開始撤退,至於要為完顏西夜王子討回公道的事,也不了了之。
無論如何,戰事消弭,天下太平。
東華國雖然更換了新君,讓其餘國家端足了看熱鬧的架勢,但是,熱鬧終究沒看成,東華國新君端木昊彥,英明睿智,氣魄非凡,短短時間內,國內不管是因天災還是人禍所掀起的小範圍暴動紛紛消退。
百姓安居樂業,一派欣欣向榮。
可是,眼看著距離新皇開設的恩科還有一個月,皇宮中又一次再起波瀾。
昊彥滿眼怒火看著跪在下方的御醫,一雙手攥得咯咯作響,什麼帝王威儀,如果有用的話,他現在恨不得讓這個庸醫化成灰。
“方伍信,欺君罔上,你活膩了?”
“臣罪該萬死,皇上明鑑,臣確實已經親眼看著皇后將藥喝下,絕無半分差錯,怎麼會”
方伍信幾乎是癱倒在地上,一臉的死相,雖然心裡也明白,身為御醫,伴君如伴虎,他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平日裡做事倍加小心,可誰知道,還是鑄成大錯。
“你是該萬死,要是你死了能還朕一個清靜,朕早就讓你死了,朕問你,此事可還有別人知道?”
“回皇上話,臣診的脈,自然不敢張揚,不過”
“不過什麼?”
“皇后娘娘或許也已經有所察覺了,畢竟已經一個月了”
“一個月?朕知道,你會有法子”
方伍信聽著此言,忙不停地叩首,“皇上,皇上饒了小臣吧,小臣萬死也是不敢啊,那可是那可是”
方伍信幾乎要將頭磕進磚縫裡,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歷來帝王無不防著後宮某人做大,不願在哪個嬪妃身上留下子嗣也是正常,可是,現如今後宮內只有皇后一人啊,名正言順,更何況,虎毒不食子,皇上怎麼會?
“住口!”昊彥一聲怒喝,卻沒了下文。
他的胸口又在痛了,御醫多次把脈,都說他的身體無礙,頂多是開些祛瘀散痛,清心養神的藥。
他沒病,可是,這心痛卻是實實在在的折磨著他。
不一會兒,昊彥的額頭已經佈滿了冷汗,痛得只能伏在桌案上,緊咬著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皇上”
方伍信一見此,就知道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