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屋內一片漆黑,只有偶爾閃過的白光將屋子照亮。
深吸了幾口氣,估摸著時間,幻雪應該已經睡下了。
他已經沒什麼好牽掛了,幻雪在這個世界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而他
雖然現在他還活著,或許還能活幾年,但是這樣的身體,生不如死。
他與幻雪來自同一個時代,可事到如今,他們已經沒有交集,她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愛人,他,何必要拖累她呢?
推開窗子,外面洋洋灑灑的雨飄進來,打在身上,更添幾分陰冷。
翻身躍下,區區兩層高,卻讓他差點就摔在地上。
苦笑著回頭,望著那漆黑一片的窗戶。
這一別,他希望,永遠不要再見。
“你要去哪?”背後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怒氣。
“去廁所。”
“堂堂國際刑警,上個廁所犯得著翻窗戶?慕容子崢,你把我當成白痴了?”
幻雪撐著一把傘,緩緩走出角落的陰影,她並沒有刻意隱藏,只是以慕容子崢現在的狀況,根本察覺不到周圍有人。
管他是不是真的要去上廁所,幻雪將傘一扔,一把拽住慕容子崢的胳膊,一手丟擲鐵爪,鐵爪穩穩抓在二樓的窗稜上。
右手一收,兩人的身體直升而上,左手一使力,直接將慕容子崢扔進視窗。
動作粗暴,回手卻不忘了關好窗戶。
“啊”慕容子崢被摔在地上,本就已經開始發作的疼痛加上這一摔,眼前一陣黑霧騰起。
幻雪直接將慕容子崢壓在地上,一隻手掐上慕容子崢的脖子,連日來積壓的怒火登時而起。
“慕容子崢,我受夠你了,婆婆媽媽的你還是不是男人?
好,你不說,我偏要知道,告訴你,催眠術只是一點點小把戲,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把不願說的都吐出來,你想不想試試?!”
當幻雪的手襲上慕容子崢的脖子,感覺到手下的身體驟然劇烈痙攣,心中劃過一絲疼痛,何苦
“你就這麼好奇?”慕容子崢的聲音也帶上了憤怒,一直以來保持陽光般氣息的他,居然也有颳起狂風的時候。
“我他媽要是好奇,早就把你解剖了,心疼你你不知道,關心你你看不出來?你他媽還是不是個活人?”
幻雪已經怒不可遏,雖然是殺手,但是很少有粗口,如今,實在是忍不住了。
都是真的
慕容子崢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奮力開啟幻雪的手,吼道:“我不需要你憐憫我!”
“鬼才憐憫你!我尊重你,但是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痛不欲生,有病醫病,有傷治傷,你這樣算什麼?等死嗎?!”
幻雪的聲音也是吼叫著發出,好在客棧裡沒有什麼客人,外面雷雨交加,掩蓋了怒氣沖天的吼聲。
“我就是等死,你管得著嗎?!我是警察,你是殺手,我們本就是天敵,關心一個天敵,我看你才有病!”
虛弱的聲音夾雜著厭世的憤怒,頓時讓幻雪一腔怒火再也無處發洩。
是啊,他都不想活,自己還操心個什麼勁呢?
就為了自己的心情?
就為了讓自己心裡好過,強迫不想活的人為她活著,如果可以,自己是不是還要強迫死了的人為她活過來?
他都生無可戀,她逼他,是不是太自私了?
她只想讓他好好活著,她,錯了嗎?
屋外電閃雷鳴,風雨交加,屋內卻是一片寂靜,只能聽見兩人吼叫之餘的粗喘。
幻雪終究再一次心軟了,再也無法無視慕容子崢環抱著自己的身體虛弱的躺在地上,伸手將他攬入懷中,冰涼的感覺傳入,彷彿自己抱著的是一塊大石,沒有絲毫陽光的氣息。
“我們不是天敵,我們是朋友,我甚至願意將你當成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所以,慕容,死裡逃生我們都過來了,還有什麼是我不能跟你一起分擔的?”
懷中身體的顫抖讓她無法再說出刻薄的話。
嘆了一口氣,她隱約知道,慕容子崢現在這樣,又咬緊了牙不說,或許是她的原因,她,終究是欠了他。
窗外的雷轟隆隆滾著,閃電將屋內時時投下斑駁邪惡的影子,燭火閃閃爍爍,似乎在與風抗爭,與閃電比猙獰。
空氣中傳來一聲濃濃的嘆息,如果有希望,誰會輕易放棄生命,如果沒有了希望,誰還會留戀。
半晌,慕容子崢的手臂動了動,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