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凌鴻不是要看她的本事嗎?
來吧,隨便看。
不遠處傳來細微的破空之聲,幻雪一腳踏上身邊的柱子,騰身而起,半空中一柄飛刀出手。
玩暗器,行。
只聽見牆角處倒地的聲音傳來,再沒有其他的聲音。
小角色而已。
閃身進了臥房,避過一股襲來的掌風,大魚在這呢。
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面帶些英氣,劍眉入鬢,一臉剛硬,此時正一手撐在桌子上,氣息略微紊亂。
打量間,幻雪已經欺身而上。
“叮”兵器相戈,火花四濺,匕首上傳來的內力讓她後退了兩步,腳尖穩住,眼睛頓時抹上興奮地光彩。
中了她下的藥,還能有這樣的內力,難得,難得。
側身避開一刺,黑夜中冷光溢彩,手中的匕首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划向那人的脖子。
殘影四散,夾雜著利器破空,靈動敏捷,讓那人僅有堪堪招架之力。
“夫君”
嗯?
也是宮家人?
幻雪絲毫沒多想,飛刀出手,直射發聲之人的脖子。
身旁的人身影一動,再也沒有理會幻雪即將落下的匕首,直直撲向那邊。
露出的極大破綻幾乎任人宰割,幻雪沒有遲疑,匕首一送,直入那人後背。
哧的一聲,是利器刺入身體的聲音,兩聲並一聲,出聲的人已經瞬間斃命,脖子汩汩流淌著鮮血,瞬間染紅地面,而那中年男子未能及時趕到,反被幻雪的匕首直直釘在地上。
“何人要害我?!”
中年男人怒吼出口,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離他不遠處已經倒在血泊之中的妻子。
幻雪再一次舉起手中的匕首,地上的男人應該還是還手之力,但是此刻,他卻只顧著前方早已死去的妻子,伸長著手,顫抖著向前
這一幕刺痛了幻雪的眼睛,心中傳來的戰慄頓時席捲全身,對著未曾謀面的獵物,她居然
就算是罪大惡極之人,他們心中或許也有情吧,或許這情,只到臨死才能顯現
臨死
感受到遠方的注視,幻雪的身體突然僵硬。
她沒得選擇,或許從一開始,命運就從來沒有給過她選擇的餘地。
再也沒有遲疑,揚起匕首,抹過中年男人的脖子。
亡命鴛鴦,下一世,祝你們好運。
“爹孃”
幻雪勾起一抹冷酷的笑,那笑,彷彿猙獰的羅剎,飛揚著死亡的氣息,再也無情。
早投胎吧
門外跑來三個年輕男子,手裡都提著劍,一臉的悲憤。
幻雪迎身出去,房間太小,那地上的兩個人,她不願再看,或許說,她不敢。
一招對上一人的劍,伸腳一踹,彷彿發洩一般使了全身力氣,另一人直接撞在門外廊下的柱子上。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痛恨這個世界。
苦痛掙扎,她自問能承受。
但是,是不是就因為她能承受,她就必須承受那麼多?
衝動有餘,內力不足,對上幻雪匕首的劍被硬生生砍斷,匕首沒有收回,而是藉著餘力,狠狠刺進胸膛,噴湧而出的血瞬間染紅幻雪冰冷的眼眸。
她恨這個世界,恨命運,更恨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喜歡的人背叛她。
不喜歡做的事情有人步步緊逼。
曾經冰冷無情的自己,居然連殺人都會猶豫了。
她該恨自己什麼?
恨自己會心軟,恨自己有情
一腳踹開襲來的人,彎腰回手,身如弦月,乾淨利落,身後要偷襲的人一臉難以置信,哼也沒哼一聲,直直倒下。
她沒有憤怒,全身滿是刻骨的恨,恨天下所有的事,甚至恨自己的一生。
毀天滅地般的恨意陡然毫無保留的散開,四周頓時宛如一片死地。
她的驕傲,自負,甚至自尊,她都放棄了,換來什麼?
換來一份讓她生不如死的情,讓她如今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對陌生人的遲疑,讓她再也不能接受這樣的自己。
看著撞在柱子上的人顫巍巍起身,飛刀脫手,世界最後一絲聲音也消失了。
情,沒了,再拋卻她原有的本性,她還剩什麼?
她還是什麼?
身後一股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