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臻叫醒他,只這一點,昊彥就已經不對門外的人抱什麼希望了。
可他還是自欺欺人,還是抱著一絲連自己都知道不可能的希望。
但是,當他抱上那個女子的身體,他的希望徹底破滅了,是不是幻雪,他怎麼可能分辨不出來?
那身體,那氣息,已經深深烙印在他的心上,他就算是快要病死,也不會認錯。
是啊,他現在沒認錯,可是,唯一認錯的一次,卻讓他和幻雪之間永遠劃上了鴻溝。
“三哥,昊臻說實話,再也不說謊了,昊臻確實見過幻雪了,她很好,她連君影都救活了,君影好好的跟在她身邊,他沒死,幻雪不會生三哥的氣了,她很快會回來的。”端木昊臻急切的說著。
昊彥的眼睛閃過一絲亮光,隨即又染上一抹恐慌與焦急,君影沒死,固然是天大的喜訊。
可是,這樣一來,幻雪真的就不會逃避他了,她就快回來了,快回來了
“三哥,所有的事昊臻都知道了,此次見過幻雪,她對三哥的情連昊臻都能輕易感覺得到,她不是狠心的人,對三哥也絕不會狠心,好好向她解釋,她真的會理解三哥的苦衷與委屈,但是三哥要是這麼糟蹋自己的身子,可就怕等不到她理解了呀。”
昊臻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無論如何,他不能讓三哥這樣頹廢下去,這比之當年三哥被貶為庶民時的頹廢,讓他第一次感覺到無限的恐懼,那種即將要失去至親之人的恐懼。
“三哥,你已經睡了快十天了,朝堂之上一片混亂,恩科的舉人也開始怨聲載道,再這樣下去,幻雪的努力,決的慘死可就都白費了呀。”
昊臻恨不得將所有的話一股腦都灌進昊彥耳朵裡,他相信他的三哥是個好皇帝,不會扔下江山社稷不管,不會讓幻雪拼了命為他爭來的皇位就這麼沒了,他只是一時氣急,一時想不開
他恨自己,恨不得殺了自己,如果當初自己不使小性子,不纏著幻雪,興許幻雪成了三哥的人,就不會這麼絕情因為一點事就負氣離開。
如果自己不那麼衝動,不離開皇宮,陪著三哥,也不會讓那些該死的人鑽了空子。
如果自己陪著三哥,斷不可能讓三哥把自己折磨成這樣。
如果
可是現在追究那麼多如果有什麼用?
“昊臻答應三哥,只要三哥的身體好了,昊臻立刻啟程找幻雪,一定說服她,帶她回來”
昊彥抬了抬手,望著已經滿面淚水的昊臻,頭一次看見平日裡古靈精怪的昊臻一雙眼睛通紅,不知所措的害怕著。
他的弟弟,與他最親的弟弟,在他一無所有時仍然給予他最大關懷的弟弟,他是不是嚇壞他了?
虛弱的深吸了一口氣,“不用去找她了,我沒事了”
說是沒事,但是那聲音,落寞得讓人心碎。
雖然睡了數日,他卻突然感覺又累了,太累了,幻雪要回來本是件令他欣喜萬分的事,卻成了他的催命符。
昊臻說的沒錯,皇位是幻雪和決還有萬千將士用命為他爭來的,這一路,他已經不能回頭了
他或許已經失去了幻雪,不能再失去
夢,太長了,是不是該醒了?
亡命鴛鴦
明月高懸,清風中帶著絲絲甜香,猶如欒樹芬芳,沁人心脾。
幾束黑影落於一人腳邊,一個手勢,四下散去。
一身黑衣勁裝,黑帕蒙面,一雙明眸在夜色下熠熠生輝,閃著冰冷的光芒。
有多久沒執行過殺手的任務了?
有多久沒執行過這麼沒有技術含量的任務了?
面對這麼乏味的任務,她居然會興奮?
身體內奔騰的血液清晰地告訴她,她居然渴望著
她是不是過得太安逸了?或者說太壓抑了?
她居然那麼渴望殺戮的感覺
眼睛閃過一絲邪惡的光,抽出匕首,飛身進了宮府。
風中浮蕩著欒樹的花香,秋日季節,正是欒樹開花的時候,不過,這可不是欒樹散發的香味,而是幻雪新配置的迷藥。
任務只說滅宮家滿門,並沒說血洗整個宮府,那些護衛的命,不要也罷。
宮府中一片死一般的寂靜,大多數人都在沁心的花香中沉沉睡去,當然,只是大多數。
她就不信,偌大一個宮府,還沒有幾個有本事的人,否則,哪能惹上肯花大價錢的仇人?
直入宮家家主的臥房,小角色,自然由他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