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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還沒想睡。”他聳肩。

在我們要擦身而過時,龍班又說:“我陪你站吧。”於是停下腳步,轉而跟著我走到安官桌邊。

有驚無險,我還擔心他會發現寢室裡的春宵一刻,至少現下他在我的視線範圍裡活動,只是通常都是他要我陪他上哨帶班,一路聊天解悶,今天倒是主動,有些不習慣。

“不用啦,睡眠很重要,班長你就去”說著說著,見到他的眼神直視著我,他的表情一臉溫和,微眯的眸眼窩出了點臥蠶,嘴角些許上揚,帶點微顫,那種欲言又止的微顫。

我正疑惑他想說甚麼,停下說話,他便接:“就陪你。”微揚的笑意,輕輕吐出這三個字,沒有霸道,沒有威嚴,也沒有震肅之感。

有的是一抹微風輕掠,帶著執著與任性,穿梭在我倆的哨夜。

執勤時,我安份守己的在安官桌前守著,時間到就去叫醒該上哨的弟兄與帶班班長,龍班的在場很具有提神醒腦的功用,每一個睡眼惺忪飄蕩到穿堂準備上哨的弟兄,一見到龍班,那眼神霎時就迥然不同,精神許多。

送走這時段的哨兵後,我笑說:“每個人看到你都醒了,呵!”

“上哨就是要打起精神。”

是啊,所以我沒敢打瞌睡,“等下哨衛兵回來,龍班你就可以先去休息了,不用真的陪我到最後。”

“說了,陪你就是陪你,不歡迎?”他揚起一邊的眉毛,伸手戳了我胸口一下,有點痛。

我揉著被戳的那個點,說:“哪敢啊,當然歡迎,不信?那要我唱首歡迎歌來聊表心意嗎?”

“呵。”龍班輕呵一聲。

沒想到他還伸手輕捏了我臉頰,當他收回手時,我還愣著,幾秒後才回神,卻不敢正眼瞧他,彷佛剛剛是我做了甚麼錯事被逮個正著,直覺羞赧心虛。

“怎麼了?”他又問,甚至拍拍我的頭。

“沒,只是剛剛那樣,怕會被人看見。”

“剛剛沒人,所以才敢。”

我稍稍抬眼看,看見滿眼笑意的龍班,臉上折出成熟的蠱魅,還露出了上排皓齒,這笑容。

是有甚麼好笑的?

“笑甚麼?”我問,心裡更不踏實了。這時我開始想念補給班長,跟他說話很輕鬆自在,聊天打屁鬼扯蛋,無一不可;狂抽猛送吸舔摳,悉聽尊便。可是龍班一出現,自己那種小狂傲、小放肆就縮了。

或許是還不熟,也或許是他那股英武氣息留給我的刻版印象。不過我倒是很享受欣賞他的健壯體魄,以及沉穩成熟的模樣。

“看你可愛。”

此語一出,我心跳瞬間加速了兩三秒,險些喘不過氣,一向不苟言笑的龍班,即使私下閒聊也不會這種玩笑的他,這時候竟然說了這麼油條的話?!

“龍班你甚麼時候學會了補給班長那種油腔滑調了啊?不好喔,有失風範。”我斗膽地調侃他一句,雖然我知道他不會因此跟我生氣,可還是頗戰戰兢兢。

他卻沒理會我的話,只說:“談到他,我想問,你們很熟?”

我咦了一聲,有些好奇,“業務上經常相處在一起,還滿熟的,龍班你這樣問,是想打聽補給班長的八卦嗎?他是你的菜?”自從那次心照不宣地互表性傾向之後,龍班提及男人的事,都讓我很難不往圈內八卦去聯想。

“不是。”他斷然否認。

“不然怎會這麼問,莫非曾排又說了甚麼跟補給班長有關的事?”

“不是。”

“那不然是?”懶得猜了,他有耐心聽我胡亂猜,我卻沒興致繼續下去。

龍班沉吟一下,才說:“他,應該是圈子裡的人。”

甚麼嘛,淨是打聽這種事,“龍班你對連上誰是誰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你沒興趣?”

“跟興趣無關,只是覺得龍班你原來喜歡聽這類的小事,要不要我幫你多挖幾條新聞?”

“倒不必,你沒興趣,就不提。”

這下又變成不必了,我的熱臉小小貼了一下他的冷屁股,看那賀爾蒙發達的程度,想來也是個毛屁股,呵!

然後,我們之間的對話就像斷了音訊,沒了魚雁往返,個別望著外頭夜空,盼著甚麼出現,甚麼歸來,甚麼發生。

這氛圍其實並不尷尬,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並非是用對話堆砌起來,也許起初是如此,而當互相有一定程度的瞭解之後,這種說話停頓的空白,反倒是股默契,不會因此而漸行漸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