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再做藥代了,一年多了,做夠了。”程黎雙手交疊在膝蓋上,鬆鬆地握著,“葉凡,這一年多來真的很謝謝你的照顧其他的”
“我知道,勉強不得嘛!”葉凡抬起頭,語氣又恢復了以往的輕快爽朗,上揚的嘴角像一塊蜜糖似的,看了都讓人覺得心裡甜滋滋的,“程黎,回去以後好好的,有些事情我是外人,我不多說,但是我知道你懂,還有啊,多笑笑,其實你笑起來很好看。”
手機在包裡震了一下,程黎一看,原來是方童依的簡訊:好了啊,別再含情脈脈了,看不下去了。正當她準備準頭找人的時候,耳邊已經傳來了“踏踏”的高跟鞋尖細的跟敲著瓷磚地面的聲音,“葉凡,好久不見。”
“方小姐,我們不算好久不見吧。”葉凡站了起來,拉了一邊的椅子請方童依坐。“不了,我和程黎回家了,時間不早了,還要回去收拾呢。”方童依婉拒了葉凡的邀請,拿起程黎擱在椅子後面的包就打算走。
“葉凡,那再見,以後來J市,給我打電話,請你吃飯。”程黎和葉凡握了握手,燦然一笑,直達眼底的笑容彷彿為那顆按了許久的瞳仁點了一把火,猝然間將她的眼神燒的晶亮。程黎最後一次感受那乾燥溫熱的掌心給自己帶來的回憶點滴。
出了咖啡廳,方童依將包往程黎手裡一塞,“道個別嘛,那麼慢,要是捨不得,咱再回去追。”
程黎作勢要去拎方童依的耳朵,“我哪有,人家幫了我那麼多,我總不能連句謝謝也不說吧。”
“是啊是啊,人家小葉可是為了你忙前跑後的,叔叔阿姨看了都特別感動,我也是,差一點就把你賣給人家了。”方童依調笑程黎,程黎也不氣,只是挽起了方童依的手,招了計程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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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離開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一眨眼那車票上的日子已經到了。方童依說自己還有事,就不和他們一起走了,前兩天就去酒店住了。一家人只是帶了隨身的行李,其他的東西能寄得都寄回家了。
車子已經等在了小區門口,程母拉著女兒的手,步子走得很快,臉上總是帶著掩不住的笑容。程黎一路都沒有回頭,跟著程母的步子越走越快,好似這裡的空氣都讓她熟悉的心裡發苦。
小區裡車站很近,路上也不堵,不一會兒就到了,裡檢票的時間還有些早,一家人就坐在候車室的休息區等著。
程黎看的出來媽媽是這的高興,盼了這麼多年終於盼到了自己肯點頭回家,一路上總是拉著她的手細細地摩挲,眼神也總是在程黎的臉上留戀。
車站裡人來人往,不管什麼時候都是擠滿了人,嘈雜的聲音不斷地湧入程黎的耳朵,她抬著頭,看著揹著大包的人在自己面前穿梭,臉上或是帶著旅途的疲憊,或是帶著歸家的欣喜,她的腦子陷入了一片寂靜的茫然。
恍惚間她好像聽見有人喊了她一聲,餘光裡一個身影在漸漸靠近,黑色的西裝褲腳伴著凌亂的步子晃得有些急躁。程黎沒有轉頭,繼續直視著前方。可是自己耳朵好像過濾了周圍所有的聲音,只餘下那慌亂的腳步聲踏在了她的心尖。
“小你要走了嗎?”郗銘的聲音很急促,胸口還在劇烈地上下起伏。十幾分鍾前聽到程黎一家即將要離開的訊息,他扔下了會議室所有的人,一路闖了幾個紅燈追了過來,可是當枕頭下面那個人真實地出現在她的面前的時候,夢裡囈語的那一聲聲“小寶兒”他知道自己再也沒有資格叫出來。
程黎倏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被程母握緊,安撫地拍了拍程母的手,她站了起來,目光直視盯著郗銘的皮鞋,“我們出去說吧。”她又回頭,對著父母說:“我出去一會兒就回來。”
她沒有和郗銘走在一條直線上,只是慢了半步地跟著,她的目光始終都不在他的身上,但是郗銘身上那股清冽的味道告訴他,他一直就在她的不遠處。
“去哪裡?”汽車站不像飛機場,沒有稍顯安靜的地方。郗銘的手微微地蜷著,指腹觸到掌心,一片滑膩濡溼。
程黎略微愣了愣,已經很久了,郗銘在她面前從來沒有用過這種商量的語氣和她說話,“你車裡吧。”
郗銘的車就停在馬路邊,兩人走過去的時候已經被貼上了罰單,郗銘沒有理,徑自走到了駕駛室坐了進去,程黎想了想還是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郗銘將車子開到了停車場。
馬達聲在熄火後驟然停止,車子裡還餘著外面陽光殘留的溫度,郗銘將車窗降了下來,地下停車場的陰冷的空氣一下子就撲了進來,郗銘的手還握在方向盤上,他好像能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