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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上她贊助的都是商業演出。她所得到的回報,無非就是一些廣告宣傳。至於那些廣告宣傳能起到什麼作用,她倒也不去介意的。鴻運集團的名氣已經夠大的了,幾乎是家喻戶曉的。

俗話說得好,“聽話聽音,鑼鼓聽聲”在茅海燕那看似閒扯的談話中,大家也都明白了,她只對具體的演出活動有興趣。比如說,前一陣香港的一個男歌星來開演唱會,她一下就給了一百萬。所得到的回報是,演唱會的舞臺上有“鴻運集團友情贊助”字樣,前排票一百張,此外還安排和香港男歌星吃一次飯(實際上還是鴻運集團花錢)那次,茅海燕也是在錦湖請的客,魚翅、海參、澳洲龍蝦、陽澄湖大閘蟹、人頭馬,都上了。承辦演唱會的那個公司經理向那個香港歌星介紹說:“這是鴻運集團的茅總。”

很顯然,他是想讓他知道,她是宴席的主人。可是,那個香港歌星傲得不得了,只是禮貌地笑一下,然後在整個宴請中,根本就不多理會她。他只顧低頭對付大閘蟹。他一個人獨吃了四隻!茅海燕見他愛吃,還特地讓飯店給他一蒲包活的,足有十斤,送到機場空運,讓他帶回香港。可是,臨分手時,他居然和她一聲招呼都沒打。他把她純粹當成一個搞接待的了。

“我們劇院正在排一出新歌劇,希望茅總給我們多支援啊。”

姚副院長見機這樣說。

“茅總一直給我們很多支援的。”

喬院長說。

“主角是誰啊?”

茅海燕。

“男一號就是趙英傑。”

周局長說。

茅海燕親切地看著趙英傑,笑吟吟地,說:“啊,這好說。”

姚副院長衝著趙英傑使了個眼色,說:“英傑還不趕緊向茅總敬酒?”

趙英傑就斟上滿滿的一杯,站起了身。

茅海燕說:“呵呵,請坐,請坐。我們的大藝術家敬酒,我一定要喝乾。”

一杯酒下去,獲得了熱烈的掌聲。

趙英傑知道,那掌聲是給茅海燕的。

“來來來,吃菜吃菜,多吃點。”

茅海燕用公筷給趙英傑挾了一塊黑乎乎的東西。那東西是雄性動物身上的某個器官。服務小姐報菜名的時候,聲音小得就像蚊子哼。大家都心知肚明。誰也不好意思先動筷子。也許茅海燕感覺單獨給趙英傑不雅,所以她又給周局長挾了一筷子。她已經多次給趙英傑搛菜了,好像他是個需要人照顧的大男孩。趙英傑心裡有些彆扭,但又不能拒絕。

平時很威嚴的周局長這時和茅海燕拼上了酒。茅海燕說,找來高腳杯,只要周局長每喝一杯,她就給五萬。喝十杯,就是五十萬。周局長之前已經喝了些,一杯下去,立即連脖子都紅了。喝到第三杯,周局長終於歇了手。

“不能喝了。”

方言說。

茅海燕就把眼睛挑釁一樣地對著了趙英傑。

趙英傑避開她的目光。

“好好地向她敬兩杯。”

喬院長悄悄地拽了拽趙英傑的衣角,悄聲說。

趙英傑並不喜歡喝酒,再好的酒也沒什麼興趣。再說,他也沒有這樣的能力。二兩的量。退一步講,為什麼要讓他陪?趙英傑在心裡不快地想,“我又不是陪酒的。”

再一個問題的關鍵是,趙英傑從心底,並不喜歡像茅海燕這樣的女人。

她有錢,就像強力膠,想粘誰粘誰。當然,也有人想主動粘上去。但趙英傑不想粘。除了藝術,他不想粘上別的什麼無關的東西。

當然,也不能怪老喬,他也是為了市歌好,為了大家好。但是,他卻不能那樣做。他不想做。他是一個藝術家,有自己的尊嚴。他知道自己骨子裡不是一個隨和的人。他不喜歡以這種獻媚的方式求得經濟上的贊助。

這是藝術的一種悲哀。

也是藝術家的悲哀,他想。

只要是有利益的地方,就一定會有矛盾。

歌舞劇院也是矛盾重重。

按道理說,像這樣的文化事業單位,利益是很可憐的。不足為外人道。但正是因為利益小,利益少,藝術家們才格外看重。為了一點名和利,也要鬧得雞飛狗跳,甚至是不惜動粗耍潑。尤其是新歌劇開排以後,矛盾更顯突出。

天氣很熱。

地處長江之南的這個城市,也算是國內少數幾個名城之一了。省會城市,非常繁華。既有豐富的歷史文化積澱,又有改革開放的新潮新貌。但三面環山,冬天裡來自西伯利亞的寒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