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清晰,透過一段小小的距離,傳到無憂耳裡。那過分熟稔的語氣讓無憂身形一滯,大腦頓時一片清明。
下意識回過頭來,隔著距離,透過車窗看著張裴陽,臉上還是飄忽的笑:“哦。”笑容依舊,眼神卻是暗了。
沒有債主的日子是舒適的(六)
車裡沒有開燈,張裴陽整個人處在陰影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無憂也不想看清,也沒有打算問他知道什麼,再次的朝他點頭致謝:“謝謝你送我回來。”聲音是清冷的,涇渭分明。
張裴陽沒再開口,無憂也沒再做任何停留,身形一拐,消失在巷子盡頭。
開了門,鞋子一蹬就赤腳進了衛生間,一整天下來,無憂覺得自己真是比新娘還累,好在自己不會結婚,不然一定會抓狂。
躺在浴缸裡,熱水讓全身肌膚都放鬆下來,長舒一口氣,真舒服啊。身體得到了放鬆,腦子裡卻還停留著剛才張裴陽那句意味深長的話:“我知道你,無憂。”
之前對他的好印象頓時消失殆盡,她只是不願意去想,而不是傻子想不明白。
知道什麼?知道她大二那年為了一個男人轟轟烈烈的退學和母親決裂、又在幾年後落得被拋棄的慘淡結局?
何必說得這樣隱晦。
這早就不是秘密,當年的退學事件被人有意鬧大,因此許多人都抱著看熱鬧的姿態觀望結局。不被看好的開始,最終悽楚收場,這大大滿足了三姑六婆看戲的願望,她也因此成為為愛不顧一切的反面教材。
“男人靠的住嗎?愛情能當飯吃嗎?還敢為了他和我們過不去。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你也看不見?你看那個程無憂,對那個男的掏心掏肺,不惜和親生母親反目成仇斷絕來往,可你看最後怎麼樣?最後還不是落得被拋棄一無所有的下場。”
事情的真相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符合了看客的猜想,滿足了看客的熱情。她也從不解釋,有什麼好解釋的,無關緊要的人,愛說說去,身上也不會少塊肉。現在想想,自稱母親卻從沒盡到一點母親義務的人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她就覺得好笑。
“總有一天,你會為今天的舉動付出慘痛的代價,到時候別哭著來求我。”
“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以前沒有,以後更不會。”
“你這個不孝女,我沒你這樣的女兒,以後死在外面也不要來找我。”
“你放心,我從來就沒想過。”
總之,八卦的力量是無窮的,三姑六婆的功力是了不得的。這事連十里八鄉的人都知道,幾乎到了人人“傳頌”的地步,何況是還沾著閻皓遠方親戚名頭的張裴陽,要知道就更加不足為奇。倒是他這樣措詞讓她好奇,想提醒她過去又怕傷害她,所以說的隱晦?只是既然怕何必說,說了又何必顧忌。
看來律師的思維果然跟常人是不同的,打了個哈欠,無憂暈暈的想。不管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她都沒心情探究。
不過還是有點小小的不高興,人總是在向前走,但卻總有人喜歡把過去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情拿出來說,真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做。可如果是想讓她傷心,那他就大錯特錯了,她現在累的眼皮子都睜不開了,哪有精力想那些有的沒的。
水也涼了,無憂站起來擦乾身上的水,往床上一躺,頭一沾上枕頭就呼呼大睡。
許蘇之前就和無憂說過,結婚後她要和閻皓去新馬泰度蜜月,所以婚禮第二天就走了。為此許蘇心懷內疚,說等她回來了再好好陪無憂。
去吧去吧,反正我也不走了,以後還有的時間煩你。無憂如是說道,心裡拍手稱快,因為再也不用擔心睡覺時會被人吵醒。
許蘇一走,無憂過上了豬一般的美好生活。
好色的下場是悲慘的(一)
既沒人打擾,也沒人壓迫,無憂就像那剛從敵佔區被解放軍解救出來的勞苦大眾,心情那叫一個美。人家歌裡不是這麼唱的麼?解放區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區的人民好喜歡。
每天睡覺睡到自然醒,醒來一般都下午一兩點了,洗漱後穿著寬鬆的家居服到樓下的館子吃飯——當然頓頓有肉,吃完飯就在跟迷宮似的巷子裡亂穿,順便看看老頭下棋,有帥哥美女的時候就飽飽眼福,六點多回去繼續去館子吃飯,吃完飯回到家裡趴在床寫寫日誌上上網,順便偷菜,瞌睡來之前泡個澡,一邊泡澡一邊聽MP3,等到水涼了出來上床睡覺。
真是神仙般的日子,要是一直這樣過下去,該有多好啊,無憂泡著水裡做著白日夢。今天還不到十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