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當日,她沒有選擇去滿足自己那勞什子的好奇心,而且直接掉頭帶了大灰去找小灰,那麼,很多事情都會不一樣了。至少,大灰還是會留在她身邊的。
當然,長歌不能未卜先知。
大灰自然是聽長歌的,長歌說什麼,大灰只會拿驢腦袋頂頂長歌的屁屁,表示自己的親暱。
長歌一巴掌拍在大灰的腦門上,“這個小色鬼!”
大灰正要驢叫,卻被長歌一巴掌捂住了驢嘴巴。長歌朝大灰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自己就貓著腰,撥開樹叢,小心翼翼朝裡頭走去了。
按了長歌的本心,她是沒打算讓大灰跟的。可主人在前,大灰又豈有不跟上的道理?
於是,中華好土驢大灰屁顛屁顛跟上了長歌。
出乎長歌的意料,這一撥的樹叢極繁密,好似怎麼可走不出去似的。
不知走了多久,終於,前方現出了一抹亮。
伴隨著那一抹亮光響起的,還有“鏘——鏘——鏘——鏘——鏘——”的金屬碰撞聲。
這聲音如此耳熟
待長歌意識到情況不對時,已經晚了,她已經一手撥開樹叢,一腳跨去外間,她,暴露了。
耳畔有呼嘯的風聲過,一把大刀不由分說就朝長歌砍了過來。
長歌趕緊雙手抱頭,跳開,同時,嘴裡大吼一句:“不要砍臉——”她這沒頭沒腦的一句倒叫提大刀來砍的黑衣人一愣。
黑衣人的視線又落去了長歌身後的大灰身上,許是覺著長歌是那牽著土驢上山耍的無辜小村姑,黑衣人就放棄了砍她,大吼一聲,轉身加入了戰況。
前方的那一塊空地裡,戰況激烈。
幾十個黑衣人手提大刀,皆沒命似的要去砍被圍在中間的三個人。
那三人皆騎高頭大馬,雖然武功出眾,奈何黑衣人人多勢眾,那三人如何也衝不出重圍去。
一個黑衣人被馬上的一人一劍斬於馬下,黑人的熱血灑了滿地。
其餘黑衣人驚了一瞬,而後,更加瘋狂朝那三個人砍去。
其中的一個黑衣人就掏出了一個哨子模樣的東西,放在嘴中一聲吹,那聲響幾乎要響徹整個山林。
長歌暗道一聲不好,黑衣人在召集人手。
這根本不關長歌的事,既然黑衣人不屑於殺她,那麼,此刻,長歌能躲多遠就多遠才是正經事。可偏偏的,在她正要轉身跑掉的時候,兩個原本離得近的馬上的男人為躲避大刀,突地分開,這便令得一直在他們身後,始終藏在長歌視野死角里的第三個男人暴露了出來。
那迎風招展的藍衣,那玉樹臨風、清貴逼人的身形,不是蘇行是誰?
長歌逃跑的步子生生止住了,竟然是蘇行!竟然有人要殺蘇行!蘇行被圍攻了!她要怎麼救他才好?
是的,意識到被黑衣人圍攻的是他,意識到他有性命之憂,長歌第一反應便是該如何救他。
怎麼辦怎麼辦?
要騎了大灰回去搬救兵嗎?
大灰比長歌更會決斷,在長歌儘量讓自己不捲入戰況,不給他添麻煩的時候,大灰卯足了驢勁,突然就不管不顧衝進了黑衣人的包圍圈裡。
“大灰——”長歌不受控制地一聲喊,可已然拉不回了大灰。
大灰衝進黑衣人堆裡的驢身,帶著一股子決絕,不顧一切的意味。
若先前長歌還不明白大灰的衝動做法由何來,那麼,待聽見那一聲響徹天際的馬兒的嘶鳴時,又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嘶鳴的馬兒是疾風,大灰是要去救疾風。
可是,大灰的驢軀又不是刀槍不入,你這樣真的沒關係嗎?
此刻,長歌只恨自己沒同師父好好學武功。
一隻中華土驢闖入戰圈,戰況自然產生了微妙的變化。趁黑衣人愣怔的當兒,馬上的三人及時從那個被驢撞出的包圍圈的缺口裡突圍了。
兩個護衛模樣的男人斷後,當先的藍衣男人策馬疾馳。
當先的棗紅大馬竟直直朝長歌奔去!
時刻注意著場中大灰安危的長歌便未意識到這一點。
待到馬上的藍衣身影一個矮身,鐵臂一伸,輕易圈了長歌的身子上馬時,長歌方回神。
男人身上那熟悉的氣息沁入長歌的口鼻,鼻尖那冷冷的竹木香,是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可是——
“大灰還沒走!大灰還在裡面啊!”
蘇行垂眼看長歌,只一眼,他眸內風雲變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