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算得是她從前所熟悉的地方,四年之後,當她重新踏上明州,她並不意外的發現故人,甚至還買到了自己從前曾經買過的東西。
然而這一切,卻並不能讓她心安。
愈是離著郢都愈近,她便愈發的難以安眠,彷彿回到了初至平京的那些日子。這一天,也並不例外。在陌生的床上輾轉許久,她才得以勉強睡去。似乎睡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間,她便鬼使神差一般的睜開了眼睛。她便愈發的難以安眠,彷彿回到了初至平京的那些日子。這一天,也並不例外。在陌生的床上輾轉許久,她才得以勉強睡去。似乎睡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間,她
透過薄薄的紗幔,她看到有人正坐在床前的桌邊,手中慢慢的撫摸著一枝簫。
那是一枝通體流動著紫色瑩光的玉簫,昏暗的燭光照在簫身,流光瀲灩,彷彿那簫竟是活的一般。輕撫著那簫的,是一雙白皙而修長的手、一雙她無比熟悉的手。
那雙手,曾手把著手的教她一筆一筆的描紅,教她如何吹笛,教她怎樣下棋。
許是心亂了的緣故,她的呼吸也因著這個人、這枝簫以及這雙手而微微頓了一下。然而只是這一個細微的變化,他便已經察覺出來:“你醒了?”他問,卻並沒有轉頭看過來。
微微苦笑了一下,遠黛慢慢的道:“這個時候,四哥怎會過來?”說著這話的時候,她已自然而然的擁被坐了起來。這一刻,她幾乎有種錯覺,彷彿自己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因為年紀相差頗大的緣故,十二歲以前,她的閨房,對於石傳珉與石傳鈺二人都是全不設防的。他們可以自由的出入,其中尤以石傳鈺去的最多。有許多次,他甚至會在她入睡前後,理所當然的溜進她的屋子,只為叫她起來,一同坐在房頂上看一看星月交輝的美景。
他來的時候,若她醒著,便會理所當然的披衣起床,與他一道出去。而若她正睡著,他往往也並不驚動她,只是坐在屋內,悠閒自得的找些有興趣的東西翻看翻看。倦意上來,甚至會毫不避諱的就在她屋內的軟榻上將就一晚。
隔著薄薄的綃紗帳子,她可以清楚的看到石傳鈺,而在石傳鈺看來,遠黛卻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團人影:“我只是覺得奇怪,你怎會忽然起興教她們三人吹簫?”
遠黛倒並不意外他會問起這個,畢竟買簫一時,她是命李安福去做的。以李安福的脾氣,又怎會不去稟告。更何況,今兒這一路之上,她這車上,七零八落的簫音便一刻沒停過。
“我教她們吹簫,只是因為,我知道,她們這一生,都不可能再出宮了!既如此,我總該為她們打算打算!”遠黛慢慢的道,言語之中,卻充盈著無奈。
她心中很清楚,不管她日後會不會留在郢都,這一生,晴寧三人,都只有終老宮廷的份。只因為,她們知道的太多了。有關於她身份的一切,日後,可能都是忌諱。
她絲毫不懷疑,只要她肯留在郢都,石傳鈺必會給她最好的。即便有一日相見兩相厭,但過往種種,也仍會牢牢的牽縛住他們,直到一方故去。而她若是回了大周,石傳鈺也絕不會允許她帶著從前的身份走。他或者可以容許凌遠黛留在大周,卻絕不會認可石青螺的身份。
所以,不管她如何抉擇,屬於明珠郡主石青螺的一頁,必將徹底翻過。
至於晴寧這些知道的太多的人,石傳鈺肯留她們一命,已可算是祖墳上冒青煙。遠黛所以起意要教她們吹簫,其實也是為了保住她們的性命。也或者,還能為她們帶來不可知的際遇也未可知。
二人就這麼默然對視,無聲無息的。良久,石傳鈺才冷笑的道:“你倒會為旁人打算!”說話之間,他卻忽然的站起身來,朝床前邁進了一步,似乎想要走了過來。
眉心不期然的輕輕跳動了一下,這一刻,遠黛竟有些莫名的驚慌。貝齒在不經意間咬住了水色紅潤的下唇,手掌,更在無意識中深深的陷入了綿軟的被褥之中。但她竭力的忍住,只以一種平淡的口吻道:“”
正文 第六十八章 自殘
抬起手來,曾不猶豫的,石傳鈺“唰”的一聲,重重揮開隔在二人之間的輕薄紗帳。
遠黛的心也隨著這驟然響起的一聲而揪得緊了,面上,也無法自持的閃過一絲的慌亂之色。慢慢抬眸,她看向石傳鈺。因是背光而立,屋內燭光又甚是昏暗,她並不能清楚的看到他的容貌,惟一可見的,是那一雙燃著深黯火光的幽邃鳳眸。
那雙鳳眸就這麼定定的看她,眸中的幽黯之光卻是愈燃愈深、愈深愈燃。那樣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