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打在了他的臉上:“混賬東西,你知道什麼就跟他們瞎說,你會害死我們傅家的!”
傅南山的手勁大,這一巴掌下去,李君則的嘴角一下子就見紅了,他伸出手指擦了擦嘴角:“我就算跟你同歸於盡了,也一定要報當年你殺了我媽媽和我外公的仇。”
戴農很快帶了人闖了進來,一看到書房裡的情景就已經能猜到剛才發生了什麼。他上前一步:“傅將軍,今天戴某帶兵進了傅家的門,多有得罪了。不過還請您不要讓我們為難,跟我們走一趟吧。”
傅南山看了李君則一眼,最後什麼話都沒有說,跟著他們出門上了車。
傅世欽母子一直追到了門外,但是被警衛給攔住了,不讓他們踏出傅家大門。
“媽,您怎麼樣,沒事吧。”傅世欽看著他媽的手捂著胸口,臉色很難看,心裡十分擔心。李君則始終站在那裡,冷眼旁觀。
她看著他:“君則,這就是你想要的結局?親手把自己的父親給拉下地獄,你當真是半點父子的情分都不念及了啊。”
“在他的眼裡,唯一的兒子就是你的兒子,我和我媽什麼都不是,你跟我談什麼父子之情,真是可笑極了。”
“你在國外留學,他派人暗中照料,你得了肺炎的那一次,被人送進醫院裡,護士日夜照顧,還不都是他安排的?後來你回國卻不肯回家,人在上海,他想見你,但是死要面子不肯承認,藉口說是公幹冒著危險私下去了一趟上海,名義上是去跟你哥商討事宜,實際上就是想偷偷看你一眼。你回重慶當日,他高興地晚上喝了兩杯酒,平時沒有人陪他喝酒的時候,他是滴酒不沾的,原本等著你第二天就能到這裡來,誰知道等了兩天不見你人影,他跟自己慪氣,每天夜裡睡不著翻來覆去地嘆氣,到底沒忍住讓秘書去接你們過來”
李君則提高了聲音打斷了她的話:“閉嘴,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你的話,我也不會信。”
“你自小聰明,觀察細微,能通人心,我是不是在撒謊,你未必看不出來,只是非要把自己禁錮在假象裡,不肯承認這些事實。你傷害你自己,也傷害了愛你的人。”
月姨搖頭:“我知道你至今無法接受你生母和你外公的死,可是人死不能復生,走不出那些陰影你一生都不能解脫。從來我都把你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對待,這麼多年來我對你什麼樣子你感受不到嗎?可我也感覺到,你表面跟我客氣,叫我一聲月姨,心裡始終對我存有芥蒂。原本以為時間久了,能夠把所有往事沖淡,卻不想如今愈演愈烈,終成禍患。”
李君則閉上了眼睛,再緩緩睜開:“你不要以為說這些話,我就會改變供詞。你們素來是最好的演員,既然大家現在已經撕破臉,就不要再虛情假意地說話了,只會讓我覺得噁心。”
他快步往外走離開了這裡,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停下了步子,一拳打在了牆上,手背上赫然劃出了一道血痕。
傅南山實際是被軟禁了。
這裡不是深牢大獄,相反環境清幽,除了警衛無人進出。蔣寒豐其實已經回到重慶了,但是任憑傅南山怎麼要求見他,得到的回答都是:“委員長剛回到重慶,手裡的事情太多太忙了,暫時沒有時間見您,再等一等吧。”
蔣寒豐不肯來,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傅南山在軍中的威望甚高,如果貿然定他的罪,宣佈判刑,到時候軍中恐怕會有震動,尤其是西南軍區二十萬的兵,都是傅南山一手帶出來的,說傅南山是賣國賊,部隊那邊必定不信,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如今戰事吃緊,正是穩定軍心的最關鍵時期,傅南山這件事情自然要能壓則壓。
政治家做事素來是考慮大局,蔣寒豐是什麼人,傅南山的事情一出,他肯定留傅南山不得,但是明著殺不可取,只能先以他病重為理由,讓他把手裡的權利都放下,再趁著傅南山漸漸淡出視線,不被那麼多人關注的時候,再透過其他方式不著痕跡地要了傅南山的命。
然而傅南山這麼多年來跟隨著蔣寒豐打天下,老蔣存了什麼心思,他心裡跟明鏡似的,幾次在警衛那裡碰了壁,他就知道恐怕日後再無機會解釋清楚了。
他一個人坐在房間裡,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知道如今大禍臨頭了,可能連活著從這個大院子裡走出去都是一種妄想,可他竟然心裡出奇地平靜。
年過花甲,人生本來就步入到了暮年,生死對於他來說似乎也沒有那麼重要了。只是遺憾還有太多,兒子的怨恨未解,黨國的誤會未破,說不難過也是不可能的。
被關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