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被他欺騙難過些,還是看著他娶清容難過些,我已比較不出來。
“這次是我不對,讓你受了委屈。”臉上落下輕輕的一個吻,他哄著道:“別哭了,是我不好。”
別過臉去,我道:“你既沒有忘記,可見你是心甘情願娶清容的。那道長,我們還是江湖不見吧,謝謝你陪我雙修哦。咱們好聚好散,祝你和你師妹百年好合,也希望你祝福我過不久就又找到個比你靠譜的雙修物件。”
“”他的眸微微眯,一口咬在我耳垂上:“蘇採,你怨我打我都可以,但要從我身邊逃走,你想都別想。”
我冷淡地看著他道:“你太自信了。”
“”他嘆了口氣,替我打理去臉上發上的雪漬:“師父用獨門符咒將你封在瓶中,我那麼做無非是個緩兵之計,拖延些時間來找你。”
我眯起眼:“緩兵之計?你們都拜上堂,是不是等你兒子會打醬油了,你才姍姍來遲將我救出來?”
他的掌心蓋在我小腹上,不以為然道:“我兒子還在你肚子裡沒出來呢。”
“臭不要臉的!”我氣急敗壞地打掉他的手。
他舒舒服服地偎依在我身上,唇瓣若即若離地擦著我的唇角,語意迷濛:“嗯,我不要臉。”
“沈蓮橋,你不知道。”我正過臉對上他清明的雙眼:“你不知道我從遇見你後就變了很多,多得都快不像我自己了。”我頓了頓道:“以前的我從來都不會哭,也很少難過。我一直以為我自己很堅強的,甚至比這世間大多數的男子都要堅強。”
“姑娘家會哭會鬧本就很正常。”他道。
我使勁搖搖頭:“我不是一般的姑娘,那樣軟弱的患得患失讓我感到很不安全。”
“蘇採,”他吻上我的眼睛,說不出的憐惜:“你在我這裡可以做個普通的姑娘,不用去擔當很多。”
我哭得更厲害了,哭完後抹抹淚:“你怎麼突然變這麼好了?難道一杯忘情水把你的狼心狗肺給喝沒了?”
“”
“對了,你的眼睛不是瞎了麼?”
“不裝的悽慘點,你會進來麼?”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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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容送來的傷藥療效顯著,沈蓮橋的傷口癒合神速,但畢竟受了幾日的寒凍,損了不少元氣,行動起來仍是勉勉強強。到了夜裡,沒見清容回來,我有些詫異他笑而不語,臥在裘皮裡閒閒地捉著我手指玩。那神態不像是被打入谷中受罰,倒像是個富家公子哥出外閒遊。
“沈蓮橋,你有沒有覺得我現在比較像人,不像鬼了?”看著我和他的十指互動,我道。
他低頭摸了摸我的臉,道:“唔,抱著是一樣的。”
“”
“蘇蘇,我們走吧。”他突發奇想道。
“啊?”我支起身狐疑地看著他:“你傷還沒好,想去哪裡?”
“我們離開鏡閣,至於去哪裡”他執起我手,眉眼安然:“我們一起,去哪裡都好。”
“好。”
就這樣我和沈蓮橋私奔了,原來思返谷不止有那入口,我攙著他依著指點按著所謂的東南一步一個坑地緩慢前行。
走了一段他的呼吸由均勻變得粗重,披在裘皮下的身子冰涼涼的,我的心也不由沉重起來:“撐得住麼?”
他握住胳膊上我的手:“我沒事,快走。”
當沒看見他胸前滲出來的嫣紅,我吃力地拖著他在雪地裡跋涉,強顏歡笑道:“沈蓮橋,真是難得見你一次這麼沒用。”
“是挺沒用的。”他倚著我笑:“讓你一個人受了這麼多的苦。”他的笑容我看的不太懂,裡面包含太多種情緒。
恍惚裡一個趔趄我差點帶著他摔倒,東倒西歪地穩住了身體,我心驚肉跳道:“沈蓮橋,你突然變成這樣我不太習慣。”
“哦,我原來對你不好麼?”
我老老實實道:“不好,太不好了。”
他揚眉道:“不習慣?”
“不習慣,太不習慣了。”
他點頭道:“好,我以後會繼續對你不好下去。”
“”
說說惱惱,這段路也不那麼難熬。到了一處冰壁之下,沈蓮橋示意我停下步子,握著拳咳了咳:“方青,走了。”
無光的冰壁漸漸發出一圈一圈的光暈,一個褐色身影從冰中走來,“啪”冰壁破碎,少年舉袖作揖:“君上。”
君上?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