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金無憂的優點是嘴巴甜,見到什麼也誇讚,又尊重女性,從沒見過他跟女人吵架,無論對方多麼無理取鬧,他總肯忍讓,一直低聲下氣。
並且他樂觀。凡是出了紕漏,只要沒有死人塌樓,對他來說,都輕描淡寫,笑嘻嘻一句“沒關係”帶過,統統無所謂。
這年頭有風度肯忍讓的人實在如鳳毛麟角,他在圈內這樣吃得開,自有其因。
不過好脾氣的金無憂也有不好擺弄的時候。
攝影完畢,大家準備打道回府,他忽然不肯上車,打死也不走。換一招,小聲哄,他也不理人。地老天荒,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工作人員急得汗如雨下。
正在所有人百般無奈之際,阿離低聲跟她說,“有吃的嗎?”
她也壓低音量,“身上帶的有糖。”
阿離言簡意賅,“給他。”
她趕忙拿出一顆雙手奉給金大爺,大爺坦然笑納,吃過之後,才肯開路。
“從小到大都這樣,煩死了。”阿離黑著臉,“還以為自己三五歲,整日要人哄。”
他取下墨鏡,苦大仇深的,“肚子餓了就鬧脾氣,一定要身邊的人隨時隨地拿得出吃的,受不了。”
“現在有你,我總算熬出頭了。”
阿離長舒一口氣,大有脫難之意。
作者有話要說:很多人跟我說他們不注重外表,也有很多人跟我說他們不喜歡錢。
我的世界觀很狹窄,又有推己及人的壞習慣,所以聽到上述言論時會主觀認定那些同志不是真蠢就是真扯淡。
絕大部分人都是屬於外貌協會的…當然會有例外,但是例外是為了證明規律存在而存在的…會因為人的外部特徵而對其產生一種特殊的情感。
道·格雷就是好例子,美,太美了,以至從這種美中衍生出信仰。三觀不正的王爾德就是明擺著告訴你,形於外的美要比道德觀和良心重要得多。
我希望事實不是這樣,但我覺得事實就是這樣。
好吧,回到油鹽醬醋。
剛做了冷麵,水蘿蔔汁,酸酸甜甜的非常開胃。
吃的時候上面鋪了整層牛肉片,被舍友姑娘鄙視,我是沒有肉會死星人,出要坐車吃要有肉,十分不環保。
又,前天買了黑眼蘇珊,一大盆,異常嬌俏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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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火樹銀花觸目紅 。。。
拍攝漸入佳境,大場面紛紛出籠,其中一場近身肉搏戲,由金無憂騎在馬上,手拿大刀插敵人頸動脈,十分獸性。
導演盯著他手裡的假硬刀看很久,不停搖頭,“紙片刀太假了,拿真刀行不行啊?”
武術指導一口拒絕,“不行,容易錯手傷人。”
“那拿鈍的真刀行不行啊?”
“危險。錯手就出事。”
金無憂也湊過來,很感興趣地,“我也覺得真刀比較好,有質感。”
阿離忽然揚聲,“公司這次為了買意外保險,不得不遠赴美國。”
她察言觀色,配合地問,“為什麼?”
“因為有些人拍戲不用替身,經常受傷,本地保險公司早已把我們列入黑名單。”
金無憂聞言聳聳肩,夥同導演惋惜地嘆息。
次日還是大戲,金無憂扮演的將軍做戰前動員,十數萬火強光水銀燈將他的面孔照得恍如神祗,他說,“城破無家,為國死,為國亡。”
聲音很平靜,同時又隱藏著悲痛,因為預料到會輸。
可仗總是要打下去。
金無憂明顯是花了時間的,對角色理解極深,表演張弛有度,魅力發揮到淋漓盡致,所有人全神貫注地看他演繹。
什麼都靠攝魂大法,她莞爾,賣保險、演戲、做總統、詐騙目的是要戰勝群眾的意志力,理直氣壯贏取他們的歡心。
利淡妃,金無憂都是成功例子,她自嘆弗如。
不過,她又很明事理地想,總得有普通人當觀眾呀。
“Cut!”導演喊。
剛才靜止的世界重新運轉起來。
金無憂走去檢視監視器,身上重達十公斤的盔甲叮噹響,導演與他傾談,片刻後在擴音器裡說,“來多次。”
現場又靜下來。
她沒事做,叼根棒棒糖,蹲在路邊,自覺十分猥褻。
燈光打不到這個角落,她是無關係的旁觀者,不知是誰說的,做觀眾最高貴,不必急於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