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別人扮的,他原本提起的心便沉到了谷底,原因無他,只因現下的情勢已完全出乎意料!
先是本該不受待見的炎世治竟能率領本該被下藥昏迷的御林軍及王啟泛出現於此,而炎順帝似是根本不驚訝,之後又發生從東面進攻的雲州城的人馬已被許賢染收用的事,於此同時,本該身在知關,分身乏術的張鬱清竟然也出現在炎京,而且知關戰事竟是平息了?
炎之明這才驚覺炎世修和自己可能早在決定逼宮時,便已墜入了一個專為他們設下的陷阱。
炎世修看著許賢染扯去面具後便大驚道:“怎麼可能!西門武那些都是他的舊部!又怎會隨一個假貨起舞!”
這時,一道溫文爾雅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倘若那假貨幾可亂真便萬無一失了,為此,草民記得四皇子還特地派了人到西門武身邊學習模仿他的一切。”
眾人回頭,只見一身書生打扮的秦耀,他臉上一片溫和之色,卻隱約能察覺出他眼中的吃笑。
炎世修慌張喝道:“胡說八道!我派的誰去!我那時可是派裴四”說至此,炎世修雙眸一眯,咬牙問道:“裴四是你們的人?”
“你說呢?”許賢染笑道:“一開始是我表妹夫的人,如今我們都是一條船的。”
炎世修看著他炫耀似的笑容,氣得直打哆嗦。
這時夜空中爆出幾個煙花,張鬱清已經跪在炎順帝身前,再度開口:“啟稟父皇,地方軍已被圍困於城外,此刻真正進入京城的僅有云州城一支,是早已投靠父皇的,寧國公如今正守於雲州城外,只等父皇命令。”
炎世修臉色煞白,他知道今日這一場他輸了,但卻不知為何如此,明明計劃眼看便要完成,為何會出了這樣的事,他的人為何會被一網打盡?
這時,炎順帝向御林軍點了點頭,御林軍便在炎順帝的一個眼神中與炎世修的黑衣人戰到了一處,且不斷有人朝炎世修及炎之明幾人靠近,企圖將他們拿下,只可惜宮殿內空間有限,即便雙方功夫再好,卻也無從施展發揮,只得近身打鬥,導致殿內戰況膠著,這也使得炎世修得以鬆口氣,並開始尋起出路來。
炎順帝這頭已經注意到炎世修的眼神正四處亂飄,便隨手抄起硯臺往一旁的青花瓷長頸花瓶砸去,瓷器碎裂聲響徹宮殿,可並未驚擾到正互相攻擊的人,只是躲在暗處的一群人接到訊號,便面色凜然互相點了頭,自藏身處傾巢而出。
炎世修抬眼,雙眼一眯,便見宮殿的屋樑上飛下許多紅衣蒙面人,左胸口的刺繡證明了來者的身份:炎順帝的暗衛。
炎世修暗道不妙,方才那撥被除掉的暗衛肯定不是真正的暗衛!相較之下,兩撥人馬散發出的氣息差太多了!方才那一撥肯定是為了把自己帶的人再分一些出去好捉拿自己!
他正想回頭逃走,才想起自己已被人群困於殿內進退不得,還來不及思考,他便覺得腰間一緊,整個人便被捉上了屋樑。
炎世修心慌,忙朝那暗衛擊出了一掌,卻不想暗衛竟硬生生接下了,下一瞬,炎世修只覺得腰間一痛,他低頭檢視,竟見那暗衛手拿匕首插在他的腰上!這一刀下得巧妙,避開了致命處,角度刁鑽不說,下手時還帶著股扭勁兒。
炎世修呆愣片刻便勃然大怒,暗衛向來聽主子的話行事,如今暗衛敢對自己下手,是否表示這便是父皇的意思?
在他尚未反應的瞬間,他已被暗衛帶至炎順帝身旁,而炎順帝也於同時大喝出聲:“都給朕住手!”
這一聲渾厚巨響竟讓殿內外的廝殺都停了下來,眾人皆同時朝炎順帝或殿內看去,大案之後,炎順帝面色凜烈,身旁有張鬱清及幾名侍衛護著,身後還有名暗衛挾持已經昏迷的婉皇貴妃,而隔著太師椅的另一邊,炎世修腰間染血一片,被暗衛從身後扣著,一把亮晃晃的刀則架在他的頸脖處。
炎之明一回頭便瞧見如此情景,當他再見炎世修腰間的鮮紅和其上的匕首,他當即倒抽了口氣,緊咬牙根抑制住心中的滔天怒火。
炎世修咬牙道:“父皇的心未免太偏了些!炎世治在御花園派人行刺於您,應視為逆賊逆黨,但您竟只是將他關押至宗人府,便不再發落,可何故兒臣叛變,僅只是被抓,還未被定罪便要捱上一刀?”
炎順帝轉頭看著他的傷口皺了皺眉,心中不知是何感覺,只見他平靜道:“那是因為太子並非御花園行刺之主謀。”
“都已有人作證,且也已論罪,就算他不是主謀,也已是主謀。”炎之明篤定道。
炎順帝望也沒望炎之明一眼,只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