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大氣不敢出的二夫人拉著付君澤,此時更是不敢說話。
直到離開屋子的前一刻,瑜江對大夫人涼涼一笑,道:“大姨娘若是別有閒心,不如想一想以後該要如何面對瑜江的阿孃吧。”
大夫人顯然沒有料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大駭道:“誰去見你阿孃還不一定呢!”
可是瑜江早已經走出了惜春苑,連一點嘲笑都不屑留給這些人。
回到燕竹苑,瑜江換上乾淨的裙衫後,建夏端了一杯水給瑜江,試探地問道:“今天在二夫人那兒怎麼從前不見瑜姑娘這般厲害?”瑜江抿了一口白水,看著建夏,“怎麼,護主心切了?”
建夏後背一僵,連忙說:“瑜姑娘說笑了,您才是奴婢的主子呢。”
瑜江淺笑,不再理會她,只是取過身旁的團扇輕輕扇了起來。
由著上一次衝突的緣故,瑜江亦很少再去與付君澤母子來往。她只怕是連累君澤不好過。
終有一日瑜江坐在庭院中納涼,忽而見到大夫人站在不遠處笑看著自己,瑜江隨即起身,按著規矩向大夫人福身行禮,大夫人竟也頷了首回應,然後含笑著走開。
那陣勢,就好像她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而就在那日,相府裡備了馬車送瑜江去烈親王府。
直到馬車徑自停下,瑜江才覺得有異,欲要下車的時候,馬車突然疾行。
瑜江一驚,撩開馬車簾布,想要跟車伕喊停下,竟發現車伕早已經換成了一身黑衣的男人。
見到瑜江探身出來,那黑衣人猙獰的目光投向了她,瑜江心知不妙,迅速退回了車內。
想必他是來取自己的性命的,否則不會大膽到在烈親王府的附近跳上自己的馬車,公然行兇。瑜江鎮定下來,低聲詢問:“是誰派你來的?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有人花一百兩黃金買你棄屍荒野。”他的話言簡意賅,瑜江輕蹙了眉頭。可是她不會武,坐在馬車內只得等死。
一陣顛簸之後,瑜江被黑衣人拽下了馬車,她猛地摔倒在了地上。
瑜江兩手撐地,回頭冷冷地看著他。黑衣人取出鋒利的刀,直衝著瑜江,瑜江正視住黑衣人露出的雙眼,問道:“一百兩黃金換你一生逃亡,值得嗎?”
“我原本就是亡命之徒,只為給我錢的人效力。”黑衣人微微側動刀鋒,抵在了瑜江的脖頸上,“姑娘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瑜江嘴角勾出笑意:“若我出兩百兩黃金,讓你去殺你如今的僱主,你可願意?”黑衣人一怔,架在她頸上的刀鋒抖了抖。
瑜江繼續說:“兄臺想必應該知道,我與烈親王關係不普通,若我做你的僱主,那什麼樣的真金白銀不能給你?”
黑衣人似乎不為所動:“你這樣的女人太聰明,我信不過,我寧願只要一百兩的。”
瑜江剛要說話,黑衣人已經手執刀柄狠狠地砸向了自己的後背,她痛得伏在地上,意識模糊。而
黑衣人跪在瑜江的身側,繼而緩緩舉起了長刀。
就這麼一刻,遠處一塊石頭飛出,打在黑衣人的肩側,他吃痛,轉身看向了來人。
“敢在本王面前動手,你真是活膩味了!”允憬冷哼一聲疾步上前,取出佩劍與黑衣人搏鬥起來。允憬身手極好,刀光劍影之中,黑衣人終於意識到來者不善,根本無法靠武力解決他。
他突然停止了跟允憬的打鬥,迅速後退到瑜江的身後,將刀鋒重新抵在瑜江的脖頸上。允憬大驚,他怒然喝道:“你要是動她,本王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她不死,我便復不得命,橫豎都不得好死,王爺應該是懂我們這一行的規矩。”
“你若是敢動她分毫,本王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將你碎屍萬段!”
允憬眼神驚駭,聲色俱厲,連意志始終昏沉的瑜江都感受到了他的怒意,和恐懼。
黑衣人依舊沒有理會到允憬的話,他一現兇光,手勢已經落下,三個人還未反應過來,允憬的手已經抓住了鋒利的長刀。鮮血從他的手心中紛湧而出,滴落瑜□色的裙衫上。黑衣人一驚,抬眼看著允憬。
允憬反手將刀柄死死地捅向了黑衣人的胸口,他悶哼一聲隨即倒下。
滿手的鮮血。允憬緩過神來後連忙上前扶起伏地的瑜江,將她摟在懷裡,全是悔意,他輕聲急切地喚她:“瑜江,是我不好,我沒能護你周全”
瑜江的額頭抵住允憬的下顎,她輕輕拉住允憬的袍角,靜靜地看著滴在自己衣衫上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