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身去,望著外頭漫天星輝,心悸之餘,低頭整理了自己的衣服,拎起包,顫抖著身體飛速離去。
沈少川一直站在視窗目送著她的背影,明明那麼害怕,卻要偽裝堅強。
她送上門來自取其辱,都是為了那個叫何振光的男人。
他何德何能,讓如此一個女人費盡心思,為他奔波。
*
晚風吹動她的秀髮,同時灌進她的脖子裡,涼意襲來,秦洛才如夢初醒,打了個趔趄,她竟想不起自己到底是如何從那裡面走出來的。
何振光啊何振光,現在的他,與古時的賣妻求榮又有何區別呢。
秦洛苦笑不止,不敢在這裡多呆,怕後面有洪水猛獸誰上來,更怕遇上什麼不該遇上的人。
*
拖著虛弱的腳步回到家裡,何振光正在煎藥,煎的是秦海蘭上次給秦洛拿回來的藥,壯陽補腎的。
滿屋子的中藥味。
也許其他人會覺得難聞,可是在秦洛的鼻子裡,這比花香更好聞,這是一種醇厚的自然的淳樸的藥味。
這也是秦洛第一次看到何振光如此的積極主動。
她的嘴角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洛洛,你回來了。”他圍著圍裙,一臉的家庭煮夫賢惠樣,“我也給你熬了,等涼了就可以喝了。”
“謝謝。”她坐在沙發上,緘默著。
何振光小心翼翼的湊過來,眼神也透著小心的意味,秦洛知道他要問什麼,就發了善心,主動告訴了他:“我給沈少川打過電話了,他沒答應也沒拒絕,看看再說吧。”
“真的?洛洛,你真是太好了。”何振光得意忘形的將秦洛從沙發上抱了起來,在空中轉了兩圈的,他欣喜若狂的神情裡,好像事情已經鐵板釘釘。
頭頂柔和的吊燈在她的眼神跟著旋轉起來,她有氣無力,等他主動將她放下:“洛洛,你餓了嗎,我給你做點吃的吧。”
“不用了,我沒胃口,我好幾晚沒睡好了,我想休息,你別吵我。”
“那你喝了藥再睡吧,咦,洛洛,你脖子是怎麼了?”
她一驚,涼意捲過全身。
“怎麼這裡這麼紅?”何振光湊近她,想看的更仔細。
“是嗎?”秦洛飛快的跑進洗手間,看到是脖子前紅了一大圈,並沒有其他的痕跡,這才垂下肩。
做賊心虛,果然累。
何振光跟進來:“怎麼回事。”
“哦,被小蟲子咬了,抓紅的。”
“我去給你拿藥,擦擦,免得感染。”
她沒有阻止他。
纏綿了幾日的感冒君一直對她糾纏不休,秦洛喝了中藥,安神的效果倒是不錯,伴著藥香,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如果可以一直睡下去,什麼都不用想,該有多好。
*六月。
一年中學校最為忙碌的兩個月之一。
還有一個月,在一月。
期末考試之前的一個月,總是特別的忙碌而疲憊。
炎熱的天氣讓人提不起幹勁來辦事,午飯後就昏昏欲睡。
秦洛看了課程安排表,在上完了最後一堂課之後便宣佈,下週開始自己複習,然後等著期末考試到來便可以。
按照以往的慣例,老師都會給他們劃範圍,力求有針對性的複習,可是今年學校搞改革,開會時已經三令五申,不能再給學生劃範圍了,要真正的分出優劣好壞。
當她說出所有內容都在課本上時,一片譁然。
厚厚的一本哲學書,真要啃完,不死也脫層皮了。
秦洛心情不好,他們吵得她頭疼,她只好使出殺手鐧:“誰要是還有意見的,直接擋掉!”
一時間,又是集體默然。
她終於明白為何希特勒要搞納粹統治了,這種唯我獨尊的統治方式,真是立竿見影的爽!
她很滿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對他們說:“好了,都自己複習去吧,咱們下週見。”
一連幾天,沈少川都沒有給她任何的訊息。每過一天,她的心就釋然一分。
何振光這幾天卻過得灰心喪氣,最殘忍的莫過於希望一點點落空。
每天秦洛一回去就追問如何如何了,如果真有訊息,也是先到他們人事局的,又豈會先到她這裡呢。
搞得她越加不想回那裡去了。
張文英依舊在住院,秦洛下了班還是會過去看看,但是從沒留過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