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遇到那個男人之後,這件事情就重新成了她心頭的夢靨。
她做夢,她失眠,她知道都與這脫不了干係,她唯有重新來這裡,才能獲得平靜。
“可是大師,還是想麻煩您一次,多謝。”
方丈搖了搖頭,帶著悲天憫人的情懷看著心事重重的秦洛:“既然如此,老衲當為施主排憂解難才是。”
“謝謝你,大師。”秦洛再度鬆了一口氣,跟著小沙彌去後面的廂房安頓了下來。
此後的每天,她都跟著師傅們做早課晚課,生活的清心寡慾,靜心思過,戒躁戒躁,也忘了山下那紅塵萬丈,紛擾俗世。
她曾經想逃避,可是方丈大師開解她,逃避永遠解決不了問題,人死如燈滅,所有的愛恨糾葛能放下就應放下,生活已經很累,她不應該繼續揹著這樣沉重的包袱上路。
於是在她離開的前一天傍晚,天邊有五彩絢爛的晚霞,靜靜的照耀著這座深山古寺。
她踩著夕陽的餘暉,默默站在終年香火不熄的長生殿外。
殿內整整齊齊的牌了不少牌位,唯有放置在最前面的那一塊,是一塊空牌。
秦洛就這樣靜靜的站著,站著,一直到月光一點點爬上柳梢頭,殿內師傅都要去休息了,她才默默的雙手合十,深深的鞠躬,然後回了廂房。
深山老寺清靜無華,可夏日的夜晚蚊蟲也多。
夏日的夜晚不開窗悶熱,開了窗又難免成為蚊蟲口中的豐盛宵夜。
兩相權衡,她便套了長衣長褲,靜靜落座在窗前,看窗外一輪皎潔明月當中,理心中萬千愁緒。
身處紅塵,總免不了俗事纏身。
“少川,少川”一座單排別墅屋內,沈少川的身影自內不出,後面跟著一個著急出聲叫他的女子。
她是沈少芳。
一個年近四十卻保養得宜的高翻部長。
她穿著黑色的套裙,挽起的頭髮此刻已經有些松落,但平添幾分慵懶高雅的韻味,她有一張精明利落而幹練的臉,下巴的線條有些冷硬,可被她很好的修飾了,看得出,她是個剛中帶柔,柔中帶剛的女人。
她攔住了沈少川的去路,並無平日裡高高在上的淡漠架子,她只是拉著他的袖子道:“少川,難得回來一趟,老爺子雖然固執,可這麼多年也過來了,能忍就忍忍吧,他也來日無多了。”
沈少川頎長的身影顯得有點兒冷漠。
別墅屋前的花園裡金銀花開的正旺盛,爬山虎延滿了整個院落,一陣風吹來,如捲起的海浪。
滿樹繁花,滿院芬香,卻難掩他心中的悲鳴。
不過看著沈少芳那擔憂的臉,他還是冷靜自持的回答:“我知道,你先回去吧,我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他抽出了自己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院落,找了個僻靜的角落,燃起了星星之火。
沈少芳看了,不免心疼。
她嘆了一口氣,又折回。
站在玄關處,看著光可鑑人的大理石地板,還有那滿屋子的人,她只得叫保姆衝了拿了一雙拖鞋換上。
老爺子有潔癖,家裡容不得一點灰塵,她不得不揉了揉太陽穴,才坐回去。
不過這時候,滿屋子的人,卻無一人有心情吃飯,氣氛弄得十分擰。
沈少怡率先站了起來:“爺爺,你慢吃吧,我先走了。”
“給我站住!”坐在上位的老者,隨手拿起桌邊一個薄胎的青花瓷杯盞就丟在了地上。
清脆的刺啦聲就像是在人心上劃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口子,不是鮮血直流,而是汨汨的絲絲縷縷的淌過。難受的讓人窒息。
沈少怡震驚的倒抽了一口氣,沈俊軒皺著眉頭,保姆戰戰兢兢的躲在廚房不敢出來。
到底是年紀大了,身體大不如前了,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也耗費了他全部的力氣,他幾乎在椅子上坐不住,一邊的護士見狀趕忙上來送藥。
沈少怡抿著唇,柔和的臉上卻帶著無比的倔強,她搖頭,也有哀莫大於心死的心痛:“爺爺,你知道這次少川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被我們勸說回來的嗎?你可以不承認他,但是,你無法否認他的身體裡也留著我們沈家人的血,我們沈家本來就人丁凋零,爸爸大伯全都相繼意外死去,俊軒身體又不好,我生了個外姓的女兒,除了少川,咱們這個家還有什麼可以指望的?你以為你還是當年那個生龍活虎八面威風的沈司令嗎?承認吧,爺爺,你也快行將就木了,少川現在發展的很好,他一點兒也不稀罕你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