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寧採。
秦洛完全沒想到,在這萬里之外的異國他鄉,還能遇上熟人。
如果真要說緣分,她們之間種種孽緣,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
自從上一次的爆炸之後,何振光被判處終身監禁,所有人都以為這個案子了了,但秦洛忘不了,那次之後,寧採就一直沒有出現。
她在這個案子裡,同樣負有不可推卸的重要責任。
沈少川說過,是寧採和何振光在背後主導了這次事件。
所以沈少川的死,她同樣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可是事件之後,她就像是憑空消失了,她找了很久,沒想到竟然在這樣的異國街頭相遇。
想到沈少川的死,秦洛又猛然無法自制的顫抖起來,她說:“寧採,我想知道,在這次爆炸案中,你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少川臨死前,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
寧採的瞳孔驀地一縮,嘴角輕扯:“我能扮演什麼樣的角色,秦洛,你太看得起我了,那件事情,跟我無關,少川死了,我比誰都難過,我的難過一點兒也不輸給你,所以請你不要用這樣強硬質問的態度來跟我說話,再見。”
她說完就走,完全不管秦洛震驚的呆立在原處。
再遇寧採,勾起了秦洛所有痛苦悲傷的回憶。那些人,都一個個離她而去,徒留一段傷心過往給她。
小寶拉了拉她的手,她如夢初醒,逼退眼中的淚意,帶他回了酒店。
比秦洛更震驚的,是寧採。
她完全沒想到秦洛他們也會在這裡。
半個月前,沈少川不顧身體不適,長途顛簸回來這裡,這幾天頻繁出入貧民窟,見一個她不知道的人,他到底在查什麼,她一點兒頭緒也沒有。
但有一天晚上他渾身是血的回來,那個樣子,比從爆炸現場拖出來好不了多少,巨大的恐懼再一次籠罩了她,她完全不知道如果沒有沈少川她該怎麼辦。
所以她想盡一切辦法跟著他,剛才,她是跟丟了他,在街頭四處尋找。
如今,她跟在秦洛他們身後看著他們走進這紐約市中心最大的酒店,心裡的不安越加的強烈。
雖然沈少川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沈少川,容貌性情完全大變,但有些骨子裡的東西是改變不了的,她得不到的東西,她也不會讓別人得到。
她眼中閃著狠戾的堅定。
沈少川自貧民窟中快速步出。
這裡的人都不敢靠近他。
他衣著乾淨,氣質出眾,但那樣一張醜陋的面容,讓人望而生畏,他腳步偏跛,但步履沉穩,不疾不徐,完全不像是穿行在這樣一片骯髒的土地裡。
但有人認出了他,並且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呼朋喚友的從四面八方湧過來,將沈少川團團圍住。
“小子,真巧啊。”為首的那個男人,還是流裡流氣的俚語,可是今天,他的氣勢完全不同於那天。
許是身後大片的人給了他強有力的支撐。
沈少川半垂著眸,眼皮沒扎,冷笑:“你們打算怎麼樣。”
“怎麼樣,上次壞了老子好事,今天能遇上,你說是不是緣分呢,兄弟們,告訴他,我們想怎麼樣。”
“老大,這還不簡單,按照老規矩來唄。”
“就是。”
這是一群在這裡出生,長大,但又不學無術的年輕人,他們染著或黃或紅或白的鸚鵡頭,穿著金屬質感十足的潮衣,一看就是社會的不良青年。
縱然沈少川伸手在好,到底雙拳難敵四手,再加上沈少川行動不便,立刻就吃了虧,有人看出他的右腳使不上力氣,所以專門朝他的弱處下手。
狠狠的在他的腳上踢了一腳。
沈少川應聲而倒。
那些拳打腳踢便無情的落在他的身上。
“不要,別打了,別打了”危急關頭,寧採從巷子口衝進來,用力推開那些圍攏的人,想拉出地上的沈少川。
可是對方人實在太多了,寧採也不是他們的對手,他們對沈少川的圍攻也沒有任何的停止。
寧採沒辦法,最後哭著撲在沈少川的身上,那些重落的拳頭不少砸到了她的身上。
她吃痛悶哼兩聲,這群小混混突然哈哈大笑,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有趣的事物。
那個為首的男人驀然蹲下來,揪住寧採的頭髮,抬起她的下巴,嘖嘖稱奇:“看到沒有,還是個東方美女呢,比起上次那個,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