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華,顧家本身就是一塊肥肉,何必以戲子的身份接近史冰清,她不懂,也完全想不明白。
“你到底是誰啊,白小玉?”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問他了。
“是鬼。”白小玉扯著嘴角道。
“鬼?”
“該死未死,沒有身份,空有肉身的鬼。”
“我不明白。”
“你不必明白。”白小玉道。
他的話音剛落,猛然聽到外面史冰清的聲音,白小玉這才鬆開江彤月的手,道:“史可法出生戎馬,難得能與你這樣一個小姑娘雨夜喝酒談心,我要你。”
“不要!”沒等白小玉說完,江彤月直接拒絕,瞪著白小玉,“你休想讓我再替你做什麼事。”
外面的史冰清在叫白小玉,白小玉卻盯著江彤月,半晌伸手撫了撫她的頭,道:“那就什麼也別做。”說著,轉身出去了。
不一會兒,外面傳來史冰清與白小玉的對話聲。
“你去哪兒了,讓我好找?”
“吃壞肚子了。”
“咦,她人呢?”
“說腿疼,先回去了。”
“她怎麼這樣,被我哥撞到不是穿幫。”
“沒關係,反正明天我就去你家提親了,讓你哥知道也無妨,要不,你今天干脆不要回去了。”後面半句白小玉的語氣輕挑,與平日裡逗弄江彤月時的語氣一般無二。
“討厭!”
江彤月不知不覺的蹲坐在地上,他想揭穿那個人,想把一切都告訴史可法,告訴他白小玉不是好人,千萬要小心,但那晚史可法說白小玉是可造之才,話語中已經很信任他,史可法會相信她嗎?
她忽然很想縮在這裡不出去了,任白小玉騙,管他誰上當,跟自己有什麼關係?但她無處依附啊,她必須要找個人供她溫飽,一個女人不可能像男人一樣拋頭露面討生活,只有依附,所以史冰清說她連戲子都不如,她覺得一點也沒錯。
所以,還是要從這個小巷子裡出去。
走出去,外面的陽光有些耀眼,她扶著腿,一個人慢慢的回史府去,走到快到史府門口時,有人自史府裡出來,上了馬車去,然後往西去了,她吃了一驚,那不是自己的父親?
她快步進到府裡,在迴廊的地方與史可法遇個正著。
“史大人。”父親怎麼會知道她在這裡,他來與史可法說了什麼?
史可法穿著便服,雙手負在身後,若有所思,看到江彤月,道:“回來了,丫頭,我正有事找你。”
“我爹想讓我回去?”不等史可法說什麼事,江彤月已忍不住開口問道。
“嗯,想必你剛才在門口看到他了,說是顧家人看到你在我這裡,所以你爹並非是讓你回家去,而是顧家向他要人,他想將你送回顧家去,”他停了停,看著江彤月,“他本是想等你回來,直接將你接走,我也確實沒有立場說不讓你走,但最後還是讓他先回去,我先問問你的意見,你肯回顧家嗎?”
江彤月整顆心都往下沉,她是逃走的,之後就聽說顧其權死了,顧家人知道多半與她脫不了關係,所以如果回顧家,絕沒有好果子吃,但是,就如史可法說的,他沒有立場讓她留下。
“我不回顧家,但也不會為難史大人,我馬上就走。”在她爹再來將她接走之前,她必須要離開,再回那個小院也好,浪跡街頭也好,但絕不回顧家。
“我知道如若回去,等於是受活寡,丫頭你真不想回去,我倒有個主意,”史可法卻忽然道,“但會讓你受些委屈,所以不知道要不要跟你提?”
江彤月一怔,還有比回顧家更委屈的事嗎?
“史大人但說無妨。”
史可法遲疑了一下,道:“你肯嫁給阿威嗎?”
江彤月愣住,以為自己聽錯,道:“史德威?”
史可法點頭:“你知道阿威自小訂親,但因為戰事耽擱了,至今都未成親,這也是我一直覺得愧疚的地方,我想你嫁給他,但因為他的正室早已訂下,所以,”他沒往下說,“這事我有私心,你完全可以不用答應。”
“我答應,史大人你這不是在為我著想嗎?”江彤月卻想也不想。
史可法反倒愣住,道:“你可想好,這可是做妾。”
“我本來也是填房,現在又婚過一次,原不可能再有翻身之日,史大人肯替我做主,我只有感激。”其實正中下懷不是嗎?江彤月心裡想,還有比這更好的安排嗎?
“你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