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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無所事事的謝開言只能走回了林子裡。

葉沉淵坐在石凳上等她,夏花燦爛,綻放在他衣袍旁,他輕抬袖角,就掩住了滿枝芳華。風拂過送來暗香,他笑得悠然。

謝開言選了石臺那側坐下,拿起半冷的糕點咬了一口。

葉沉淵試了試湯水溫度,見是熱的,才遞給了她。她接過陶碗喝下一半,額上微風拂過,一朵秀色晶瑩的夏花別進了她的髮髻,動作之輕,竟是令她渾然不覺。

他垂下袖袍安坐如山。

她仍在憂慮謝七等人對她過分保護的決策與舉止,想得出神,不由得皺起了眉。

葉沉淵伸手彈了彈她的眉說道:“不用想了,跟我來,準能讓你高興。”

收拾好食盒後,葉沉淵帶著謝開言來到竹廳裡。他調水和麵,在砧板上捏出兔子、松鼠模樣,給她新做了兩碟糕點。

“燒火。”

一聲令下,她乖乖走到灶膛後燒火,看他蒸出了雪白的兔子糕、蹲立的松鼠像,捧在手裡捨不得吃掉。

他洗淨手走近了說:“多跟我住幾日,越會發現我的好處,到以後你怎麼辦?”

她捧著瓷碟左右看,隨口道:“什麼怎麼辦?”

“我要回去處置事情,你不跟來,難道不會想我麼?”

“想的。”

“還要捨不得。”

“好。”

“那你應該怎樣做?”

謝開言放下兔子糕認真答道:“我會使勁想你,對著你的繡像焚香禱告,求老天保佑你快些回來。如果你還沒有回來,我就外出搜尋珍奇事物收錄進畫冊裡,也學著你那樣子,每月寄出一張素箋,告訴你我去過哪裡,看到了什麼——你說這樣好麼?”

葉沉淵笑了笑,沒說出一個字。她並不期盼他能回答,徑直走到竹車旁採了幾根松針,塞進松鼠糕點手裡,給它裝起了小小的叉刺。水甕上照出她的模樣,頭戴一朵妖嬈夏花,面相笑得十分傻氣。她低頭瞥見了倒影,也不在意,仍然採了更多的竹葉松針,一一裝扮起糕點來。

晚上沐浴過後,謝開言纏著葉沉淵一起下五獸棋。在那方小小的戰場上,她橫衝直撞所向無敵,視柵欄陷阱如無物,一旦葉沉淵出動火力來阻擋,她就拈起他的棋子丟向棋盤外,毫不猶豫地說:“你的武器失效了,再想辦法吧。”

葉沉淵看看被她扔得滿桌的棋子,沉默半晌,最後才說道:“你絕對是高手,我願意束手就擒。”

她要求繼續下棋,他卻將她抱進懷裡,坐到了燈綵下。

她的臉驀地紅了,開始掙扎起身子,低聲道:“你,你難道還想在光亮的地方,做些大不雅觀的事?”

他瞥了她一眼:“我原本沒那個意思,你倒是提醒了我。”

她越發掙扎,臉頰沁出了紅水霞。他卻笑著取過一柄小刀,將她的手握住,開始修剪她的指甲。他的氣息圍住了她,送過來一陣淡雅的薰衣香,低下的眉目又是那樣溫和,讓她安靜地看著他,看他嘴邊的笑意落下去,仿似一串雨珠,滴滴砸進了她的心湖裡。

“傻瓜在看什麼?”他在靜柔燈輝下淡淡問道。

她將頭擱在他肩膀上蹭了蹭:“你曾說我們極為熟悉,那我以前是否喜歡過你?”

“喜歡。”

謝開言用心想了想,問道:“既然喜歡,那又為什麼我記不住你?”

葉沉淵放下她的手指,抬頭看了她一眼:“你好好想想,平時喜歡做哪些事?”

“飲茶、畫畫、吹笛子。”

“你以前在謝族時也是這樣喜歡麼?”

謝開言努力回憶往事,遲疑地搖了搖頭。

葉沉淵笑道:“那隻能證明一件事,你是受我影響才養成了這些愛好。”

謝開言頗感震驚:“好像是這樣的”所以她總覺得有一些似是而非的影子留在她記憶裡,無論過了多久,經過了幾次相同的處境,她都能朝著他走過去,就像是踽踽獨行在夜色中,突然受到了光彩一般的指引。

“因此你只是忘記了我的長相,並非是記不住我。”

她細細思索:“是麼?聽著有些道理。”

他篤定答道:“想當初你為了我尋死覓活,還不准我與其他女子親近,這都是不容置疑的事。”

她摸了摸臉,遲疑道:“我以前竟是那樣兇悍麼?”

他笑著親了親她的唇:“無論你哪樣我都喜歡。”

葉沉淵拉著謝開言走到水盆旁,在調配好牛乳水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