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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閉上眼都是論壇上粉絲對他們的詆譭。

“我也不想這樣的,Jue哥我對不起你們,我果然是個廢柴,沒了你們我什麼都不是。都是我的錯,為什麼死的那個不是我,如果你們還活著,哪裡有其他人的出頭之日。”他雙手抱頭,愧疚將他的腦袋撐爆。

那時候林予昕還小,Jue他們都已經是大人,成熟的魅力吸引了一大批女粉絲,他的聲音沙啞性感,低頭彈吉他唱歌的樣子很認真,彷彿世界只剩下音樂。林予昕把他當成偶像,卻不知道自己身上也有亮點,或者是被其他人埋藏。直到後來第二張專輯,Jue跟公司提出由他來主唱主打曲,他經驗不足,錄音的時候出了很多錯誤,還是樂隊裡其他成員陪他沒日沒夜地練習。

《sing a song》就是他的第一首歌,由Jue操刀,他自己也有參與創作。是一首搖滾節奏強烈的歌曲,架子鼓部分是他自己演奏。那時候的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音樂裡,忘情到只有他自己存在。然後就真的只剩下他自己,他們都已經不在。

他從醫院醒過來,距離車禍已經過去一週,經紀人恨他,公司也不想再收容他,樂隊其他人的親人幾乎要把他逼死。他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最後事情怎麼擺平的他也不知道,那段時期他迷迷糊糊的,像是一場虛幻的夢。等他從唱片公司解約出來,他才認清這下他什麼都沒有了。他有想過從公司頂樓跳下來,跟著樂隊其他人一起走,到地下還能一起做個伴,可是他害怕,他其實是個膽小鬼,不敢面對現實,連死都做不到。

那段時間他都在街頭流浪,跟沒遇到Jue之前一樣,天橋下有賣唱的,他就蹲在那邊看一整天,搞得自己也像個流浪漢。娛樂新聞都在哀悼逝去的IF,卻忘記他還活著,不,他並沒有活著,那個青澀卻張揚的林予昕也跟著一起走了,活下來的不過是個膽小鬼。街上放著IF的歌,歌迷們自發地辦了哀悼會。他聽著他們之前的歌,卻始終找不到原來的感覺,一個字唱不出來。

這些記憶從腦子裡跑出來,讓他頭疼讓他悔恨。他乾脆開啟音樂軟體,找到那首《sing a song》,自虐一樣單曲迴圈。

他抽著煙,跟著曲調一遍遍找樂感,唱得斷斷續續磕磕碰碰。

“I’m here, I sing a song,for you,with you,until the world into a deep sleep”

林予昕沒有去公司,中午退了房就在外面流浪,他實在想不出他可以去哪。別墅那邊沒人,他也不想面對川森澤,不想看別人笑話他的眼光。

他坐在公園的長凳上,春日的陽光很暖,曬在他身上才讓他有了活著的感覺。明明姐給他打電話,問他現在在哪。他回答得神神秘秘,說他正在享受人生,讓她不要打擾,然後就掛了電話關了機。他在公園坐到日暮,漸漸地人多起來,附近的一些老人過來散步跳舞,他就看,時不時隨著節奏晃動小腿。

等他厭倦,便拿著外套攔了一輛計程車,說他要去人間天堂。如名字一樣,那個會所真是人間天堂,你想要的裡面都有,只要你有錢,你就是上帝,誰都要為你服務,在裡面沒有憂愁沒有煩惱,自由得像是天使。

林予昕是這裡的會員,十八歲那年他用川森澤的身份來辦的。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川森澤很寵他,雖然他們的年齡足夠做父子,卻沒有一點代溝。川森澤很會玩,心裡還是年輕的樣子,那段日子去哪他都帶著林予昕,酒吧夜總會娛樂會所都去過。林予昕很快就把他當成自己的新偶像,對他幾乎是膜拜。少年對成熟的中年男人心裡總是仰慕的,林予昕沒有父親,也不知道心裡那份到底是孺慕之情還是單純把他當成一種信仰。

但是不管怎麼說,川森澤在林予昕那段陰深的日子裡就是一道光,給他照亮了前方,指明瞭方向。他的出現把他帶出了人生低谷,林予昕不能想象,如果那一晚他沒有接受川森澤的邀請,現在他會是個什麼樣子。

這樣想著他心裡有點愧疚,川森澤給了他一切,他卻這麼不識好歹。回想起那天在車裡的爭執,林予昕其實還有氣,他也知道那個男人生氣了,因為以前不管他怎麼鬧,他都不會拋下他自己走了的。所以他打算在外面玩幾天,再回去討好他。

他剛進去,有認識他的司儀看到他,就笑著迎了過來:“林仔你好久沒來,姐姐們可想你了。”天上人間的老闆也是香港人,跟川森澤家是世交,用的也都是那邊的人,按他們的喊法,林予昕是後輩,就變成了林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