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可怖。
“為什麼是我?”紅玉將一排玉牙咬得咯咯作響,“我還要問你,為什麼是你呢!你比我進宮晚的多,憑什麼一來就碰上這麼好的主子?我呢,我是在宮中苦苦熬了三四年,才爬到今天的位置!你跟我平起平坐也就罷了,可是我跟你同時侍奉許貴人,憑什麼你就有這個資格令得主子對你另眼想看,還讓你睡在她的床上等著皇上恩寵!”
碧雲這才明白,原來紅玉是出於嫉妒,難怪自己白天將這事告訴她聽的時候,她的臉色那麼難看!
自己精心策劃的這個夜晚,就這麼給人毀了,現在這個樣,別說見皇上了,連自己都看不得自己的狼狽模樣!
碧雲怒從心頭起,止不住眼淚奪眶而出,甩開被子,光著身子從床上跳下來,猛然撲上去撕扯住紅玉的頭髮,哭罵道:“紅玉,你這個賤人,你把我給毀了!你想知道為什麼你一直都不走運嗎?我現在就告訴你,那是因為你又老,又蠢,而且還長了一張驢臉!”
兩個平日親熱的姐妹就這樣翻了臉,在幽暗的燈光下撕扯著,對罵著,直到一個守門的太監慌慌張張跑進來:“碧雲,紅玉,住手!皇上來了!”
[正文:第二十二章 禍根]
許蟬兒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是這個結局。
碧雲已經穿上衣服,頭髮還溼淋淋地滴著水,而紅玉則衣衫不整,頭髮也被扯得一亂遭,兩個丫鬟都抓得對方滿臉是傷,雙雙跪在地上,眼睛紅腫得猶如水蜜桃。
穆笙不言不語地坐在旁邊,一直陰沉著臉。
許蟬兒有點瞠目結舌,她想過很多種可能性:穆笙可能不喜歡她的過於諂媚,直接拒絕;也有可能溫存一夜之後,就將她徹底冷落。不過不管怎麼樣,都通向同一個目的,讓這個孩子死心,走自己該走的路。
可是她沒有料到,自己從應承她、給她這個機會開始,就已親手佈置了另一個小小的後宮,在這個後宮裡,碧雲無疑是得寵者,而紅玉,就是那宮中備受冷落的女子。
而失寵的女子對於得寵之人所懷有的,必然是刻骨的嫉妒和仇恨——即使這個人曾經是自己的姐妹。
“紅玉觸犯聖駕,驚擾了貴人主子,請皇上和主子恕罪,”紅玉跪著爬到許蟬兒面前,抽抽搭搭地說,“紅玉一時糊塗,再也不敢了”
許蟬兒不語,發生這樣的事情,自己本可以不予追究,可是偏偏穆笙撞見了,依他的性格,這兩個宮女以後都沒可能在春筱宮待下去了。
“碧雲,還不向皇上賠罪?”許蟬兒低聲而又帶了一絲責備地對碧雲道。從剛才她進屋開始,碧雲就停止了抽泣,兩眼死死地盯著地面,既不說話,也不動彈。
許蟬兒雖然不知她現在心裡作何感想,但是這件事始終是因為自己的輕率而起,現在導致這樣的局面,碧雲和紅玉的前途已經很難說了。只是希望藉助自己的力量,盡力在穆笙面前說說好話,遏制事情惡化的勢頭。
可是,碧雲為什麼一聲不吭?這樣難堪的沉默,對她一點好處也沒有!
“碧雲,說話,”許蟬兒沉聲道,心裡開始焦急起來。
“我說什麼?”碧雲驀然抬起頭,眼睛裡閃著異樣的光,“現在鬧成這樣,我一輩子也沒有出頭之日,皇上永遠都不會再多看我一眼了!”
許蟬兒心裡一酸,這個丫頭還是那麼倔強,不肯稍微屈從。
“怎麼?你還想出頭?”穆笙的聲音,冷冷地從身後傳來,“這是你們主子的床,你爬在上面做什麼?要博朕的歡心?”
這話說得冷冽無情,連許蟬兒聽了也不由得心中一寒。
碧雲淚水又奪眶而出,拼命地咬住了嘴唇,卻將目光移到許蟬兒身上來。
許蟬兒被她瞧得渾身一凜,她分明從那目光裡看到了仇恨。
怎麼,她懷疑
“皇上,是臣妾自作主張,讓碧雲今晚代臣妾服侍皇上的。”許蟬兒輕聲道,她實在不想讓碧雲受到過重的責罰。
“你是好意,可她未必心領,”穆笙將碧雲的神情收在眼底,漠然地說,“人心變化之快,你還沒領教過呢。”
許蟬兒見他神色略緩,趁機道:“你們下去吧,這事明天再說。”
穆笙沒有做聲,仍舊是那副淡淡的表情。紅玉頓時如蒙大赦,慌忙地就退了。碧雲卻只慢慢地從地上起身,用一種令許蟬兒永生難忘的眼神,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傻蟬兒,天底下的女人裡,只有你會做出這種叫朕哭笑不得的事情來。”待兩人退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