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緊張地開始口不擇言,“我挑你們上朝的時候去,我我沒別的目的,只是想去看看昌兒,他等我去找他玩兒,我我不想失信,我”
他出人意料地笑了起來,眼睛裡卻是難掩的苦澀,“你你何必這麼緊張,我又沒說不讓你去。”
“你要是不願意我就不去了,我是在徵求你的意見,不是告訴你我的決定,你是我丈夫,你有權利反對的。”我開始糾結起來,一方面想去看弘昌,一方面又不想惹胤裪傷心,我可以把對胤祥的感情埋藏在心裡,卻不能忽視弘昌的喜怒哀樂,每當我抱著遠兒的時候,我都會自己想象著弘昌像他這麼大時候的樣子,當遠兒被我小心翼翼呵護的時候,玉箏是不是能不計前嫌的去照顧弘昌呢?比起弘昌來說,遠兒要幸福得太多。
身邊幽幽的傳來一聲嘆息,“有用嗎?我可以留住你的人,卻拴不住你的心——”
無巧不書
次日天不亮胤裪起來上朝的時候,我便醒了,眯著眼躺在床上假寐,透過兩個眼皮兒間的縫隙看著素荷給他穿上朝服、帶上朝珠,他臨出門時回頭往床的方向看了一眼,嘆口氣就出了門,我不知道他是否早已看出了我正醒著,卻寬容地不肯拆穿我,心裡被深深的愧疚填滿,這輩子,終究是我對不起他。
這一醒了,便再也睡不著了,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好容易捱到了天大亮、眾人都起了,才爬起來讓素荷給我梳妝,我要到曾經生活過一年多的地方去看看,卻是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如果有可能,我實在不想回到那個傷心地,可是我的兒子還在那兒,也許我這一生也不會聽到弘昌喊我一聲“額娘”了,但是我想盡我所能的,給他多一點兒的愛。
要進胤祥的府邸,我於情於理都應該先去拜見兆佳氏,看到她我真不知道自己會是一個什麼心情,會不會在馬車還未到的時候,便知難而退地掉頭就走,在路上我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猶豫了好一陣子,來時的勇氣似乎都被我拋到九霄雲外去了,門房的小太監們一見到十二爺府的馬車便趕著進去傳話,我想退縮也來不及了,乾脆一狠心一咬牙,為了弘昌,這點子彆扭算得了什麼。
“給十二福晉請安。”大門口的侍衛們嘩嘩嘩地甩著袖子打千兒,我一點頭,昂首挺胸地就往裡走,可那種芒刺在背的感覺害得我幾乎直不起腰來,這曾經是我最熟悉的地方,如今卻要以這樣陌生的方式故地重遊,我一遍遍告訴自己要堅強,過去就是過去,我逃避不了,可也不能讓它毀了我現在的生活。
一個臉生的小太監過來傳話,“福晉您等等,我們福晉馬上就過來了。”我坐在椅子上點點頭,“不礙的,我也沒什麼要緊的事情。”
“慶瑤給十二嫂請安。”我聞聲抬頭,眼前這位估計就是讓我膈應了良久的情敵兆佳氏了,來者是一個年輕的婦人,眉目之間透著說不出的爽朗,這股子爽朗勁兒和胤祥很是相像,我猜這就是他倆惺惺相惜的緣故,我驚異於真正見到她時自已已是換了一份兒心境,原先臆想中的氣憤與怨恨的情緒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相較之下我只是淡定,很是淡定。
“十二嫂今兒怎麼有空來府裡坐坐,弟妹這準備不周的,還怕怠慢了您呢!”
“瞧你這話兒說的,我不過是來串個門子,值得興師動眾的嗎?”我坦然一笑,“昨兒個我在宴上瞧見弘昌了,這孩子乖巧得很,我很是喜歡,他約了我今兒來找他玩兒呢?這不,我這就來了。”
她眼中的光芒轉瞬間一黯,我立刻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弘昌不是她生的,我這麼明著誇弘昌,她心裡肯定不是滋味,連忙補了一句,“哪日弟妹也給十三弟生一個,弟妹與十三弟的孩子肯定聰明伶俐,想必弟妹不久就會有好訊息的。”
我發現我這人真是有點兒心理變態了,竟然說出這種盼著自己的情敵給自己的前夫生孩子的話來,看來我終究是心軟到不願意將自己的負面情緒轉嫁到無辜的兆佳氏身上,畢竟她從頭到尾都沒做錯什麼,他倆的姻緣是上天註定的,而我這個逆天而行的人,註定會活的不幸福。
“十二嫂說笑了。”她垂下頭靦腆地笑著,霎時間無限嬌羞,“您不是還要去看昌兒嗎?我這兒就不耽擱您了。哦對了,您還不知道怎麼走吧?”她提了音調往外喚了一聲,“月兒,去給十二福晉帶路。”
沒過一會兒,有個我不認識的小丫頭從外面進了來,我順勢起身向兆佳氏道別,“那我先去了,改日再來和你聊天兒。”
她笑著點頭應了,我便步出了前廳,被指來帶路的小丫頭順著往玉箏的院子裡的路走,也是了,弘昌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