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竟也能享受這天倫之樂了。”
我和胤裪的眼圈都紅了,“瑪瑪說的這叫什麼話,沒得傷了孫兒的心,孫兒自打三歲起就跟在瑪瑪身邊,您對孫兒來說,比額娘都親。”
蘇麻喇姑幽幽嘆了口氣,“這話以後再別說了,讓定嬪娘娘聽了難過呢,她十月懷胎辛苦,生產時好不容易從鬼門關繞了一圈才生了你,十二阿哥往後可不準再這麼說了。這是老祖宗的規矩,皇子不能給在親額娘養著,怕當孃的心軟給慣壞了,可不管是誰養大的你,定嬪娘娘始終都是你的親額娘,這一點從來都不會變。”
胤裪低下頭,估計也覺得有些慚愧,“孫兒知道了。”
一陣風吹過,引起了蘇麻喇姑好一陣兒咳嗽,胤裪忙上去給她拍著背,又大聲斥責了那名沒關好窗戶的宮女才罷休。
蘇麻喇姑順手理了理鬢邊的銀絲,“奴婢的身子怕是不好了,如今十二阿哥大了,也成了家、立了業,以後和福晉們好好過日子,那奴婢就放心了。”
胤裪拉過我和他一同坐在床邊,“瑪瑪還要抱小玄孫呢,等他落了地,孫兒誰都不讓見,就先抱過來給瑪瑪瞧”
蘇麻喇姑笑道,“你這孩子,就會討人歡心。說了這起子話,奴婢有些乏了,十二阿哥還是帶福晉去偏殿歇歇吧。”
“瑪瑪您睡吧,孫兒守著您,出了宮這些年,孫兒未能時常陪在您身邊,今兒好容易有這個機會,就讓孫兒為您儘儘孝道吧。”胤裪轉過頭來對我說,“你有了孕,受不得累,去偏殿躺一會兒,別叫我和瑪瑪擔心。”
“我”我猶豫著,畢竟我是他的福晉,他留在這兒伺候著,我卻跑出去睡大覺,這算是怎麼回事兒啊,擱誰聽了,也會覺得不像話吧。
“咳咳,奴婢一把老骨頭沒什麼的,福晉是千金貴體,腹中還有了孩子,可別讓孩子跟著一起熬著,若是福晉為了照顧奴婢而累壞了小皇孫,這罪名奴婢可擔當不起。”
這話說得讓我下不來臺,總之一句話,一切為了孩子好。
“那婉婷就告退了。”我推推胤裪,小聲道,“有事兒叫我。”
“嗯。”聽到他答了聲,我才緩緩步出了蘇麻喇姑的寢殿。
駕鶴西歸
半夜,我躺在偏殿的雕花木床上,朦朦朧朧感到身邊的床墊往下一陷,有個人躺了下去,我翻了個身,我睜開眼面對著他,躺下的人是胤裪不錯,我開口問道,“瑪瑪怎麼樣了?”
“吵著你了。”他抬起手揉了揉有些泛紅的雙眼,聲音中滿是睏意,“瑪瑪今兒個精神不錯,較前幾日好些了,你接著睡吧,我先眯一會兒。”
我往裡挪了挪身子,把身上的薄被給他蓋上,“你累了一天了,好好歇歇,明兒還要起呢,瑪瑪既然睡了,守夜的事兒交給宮女們去做吧。”
“嗯。”他答了聲,就沉沉的閉上了眼,不就傳來的平穩呼吸聲讓我知道他已經睡著了。
我睡了好長時間,這會兒倒清醒起來,躺著也是無事,便撐起半個身子,靜靜的注視著他的側臉,儘管是睡著,他臉上還是難掩疲憊之色。
在這個皇宮裡,就連母子之情都難免摻了一分功利在其中,他和蘇麻喇姑這樣親厚的感情更是難能可貴,此刻,躺在我身邊的這個男人,不是一個高高在上的阿哥,而只是一個在長輩病榻前殷殷盡孝的孩子,平凡人家的情感簡單真摯,是那樣的讓我羨慕不已。他今天的表現所表現出來的種種,讓我相信在親情和權力之間,他是永遠會選擇親情的那一個,而這樣的男人,又是哪個渴望家庭溫暖的女人所不青睞的呢?
清晨,一陣咚咚咚咚敲門的聲音把我和胤裪吵醒,有人在外面焦急的喊著,“十二爺——福晉——”他警醒的一翻身便下了床,踉踉蹌蹌地跑過去,一開門便問,“是不是瑪瑪出了什麼事?”
那小宮女刷的一下跪了下去,“回回十二爺,蘇蘇麻喇姑她今兒晨起便血了。”
“便血?”胤裪的臉刷一下就白了,幾乎是用吼的問道,“去請太醫了沒有?”
“去請了。”小宮女被嚇得渾身哆嗦著,“可可是,蘇麻喇姑她不準太醫瞧”
“怎麼瑪瑪還是這樣?”他小聲嘟囔著,接著回頭向我喊了一句,“嵐兒,你好生待著,我出去一趟。”話音未落,胤裪就已經衝出了偏殿,雖然聽他那麼說,我也不敢閒著,急急忙忙給自己穿戴整齊。
便血,尤其是在這醫療條件落後的古代,應該算是很嚴重的病了,但是,我有一點想不通,為什麼蘇麻喇姑不讓太醫給她看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