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已經拿了錢離開了,連名字都沒有來得及說清楚。明珠心底有些害怕,咬著唇一言不發。
那之後長長的半年時間裡,她都無法說話。
也就是因為小時候這段短暫的失語症,現在的顧明珠對小睿睿多了一份感同身受的心疼。
顧博雲撓撓頭,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父女兩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漸漸都微笑起來。傭人過來要抱明珠去洗澡,明珠害怕,揪著顧博雲的袖子怎麼也不肯鬆手。
那晚,顧博雲拿慣了槍械砍刀的大手,拿起了印著小鴨子的柔軟毛巾。顧明珠這一輩子也忘不了那個夜色溫柔的晚上,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浴缸,柔和溫暖的白汽蒸騰裡,顧博雲和阮無雙的臉都有種隱約的美好。六歲的她坐在舒服的溫水裡,睜著大大的眼睛試探性的撲騰著手腳,水花四濺,一家人都笑起來。
第二天,阮無雙催著顧博雲給女兒上戶口,顧博雲那時正把明珠頂在肩膀上騎大馬,她依舊不說話,卻笑的很大聲。
“無雙,不如叫她明珠吧!”顧博雲把她放下來抱在手中,對正在修剪冬青樹枝葉的妻子說,“不都說女兒是掌上明珠嗎?就叫顧明珠吧!”
阮無雙那天穿著一件青色的罩袍,站在大大的花壇前面柔柔的笑,明珠越看她越覺得好看,也嘻嘻的笑。阮無雙脫下手套過來抱過她,親了又親,對丈夫笑著說:“老顧,沒看出來你還有點文化。顧明珠,真好聽。”
“那是!”顧博雲得意的把小小的明珠抱起來,上下拋著坐飛機,逗得她尖聲大笑,他也笑,笑聲在顧宅寬敞的庭院裡迴盪,彷彿至今言猶在耳:“顧明珠我有掌上明珠嘍”
“明珠?”顧博雲蒼老的聲音傳來,顧明珠一個激靈,晃過神來,應了聲“是我”,站起來雙手揉揉麻木的臉,整頓了下心情推門進屋。
她拉了張椅子在床邊坐下,和半坐在床上的父親對視了半晌,她笑了笑,“爸,你的報告出來了。”
顧博雲頭發花白,俱都往後梳去,臉上依稀可辨年輕時的俊朗。他抬抬眉,對女兒點點頭,“情況不太好吧?你大中午的跑回來,下午也不去公司。說吧,到底多嚴重,把你嚇成這樣。”
顧明珠把報告翻到確診病例的那頁,遞給他。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