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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這樣把那一夜淡淡的揭了過去。假裝誰都不記得,那深深的夜裡,靈魂深處久違的顫慄。

容磊現今的城府之深和六年前完全沒有可比性,至少顧明珠在走過這重要的一步之後,沒有等到她預料中他的反應。

C市的報紙在第二天登出了兩組溫馨的照片:同一家飯店的前門口,先是夜晚的燈火輝煌中,容磊和顧明珠相擁著進門。再來天色大白,換了衣服的容磊把嬌笑著的顧明珠擁在懷裡。

照片旁邊配上了言之鑿鑿的時間地點,標題聳動。

幾乎在同時,方非池在酒吧落寞買醉的新聞遍地可見。

第一個找上門來的是容磊的媽媽。容磊的媽媽是最典型的豪門長媳,端正的長相,溫順的性格,得體的舉止。哪怕是兒子最消沉的日子裡,她對每日偷偷躲在家門口觀望的顧明珠都是無奈微笑著的,沒有責怪或者驅趕之意。

時隔六年再見,兩人安靜優雅的茶館裡對坐相望,顧明珠溫柔的笑著,“容媽媽,您還是那麼好看。”

容媽媽微笑點頭,“明珠,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我就不和你說別的繞彎子了,你告訴我真話,你和容磊到底怎麼了?”

“這個問題您問過容磊了嗎?”顧明珠給她倒茶,臉上笑的很甜美。

容媽媽點頭,欲言又止。顧明珠也不問,只靜靜的喝茶。過了一會兒,容媽媽似乎終於下了決心的樣子,開口對她說:“我今天來,是容磊爺爺的意思。他呢,很喜歡田家那個小姑娘,本來這段日子讓他們處一處,過了年開春就準備訂婚了。”

她說的委婉,顧明珠一聽就明白了。容家傾向於容磊娶田思思,但是也沒有枉顧容磊的本身意願,而容磊那邊估計沒有給出明確答覆,於是容家老太爺派人打探確實訊息來了,或許,還打算試試看能不能乾脆勸退了她。

“我和容磊的事情,也不是我一個人三言兩語能說清的。女人到了我現在這個年紀,說什麼愛情就太幼稚了。可是有些時候,我也真是逼於無奈。”顧明珠立刻跟著風向改路線,低著頭楚楚可憐的無奈苦笑,“容媽媽,您也別為難,容磊是您懷胎十月生下來,費盡心力養到這麼大的,誰也比不過您真心對他好。我呢,也是真心實意希望他好,所以我聽您的,您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容磊的媽媽一聽這話眼眶便泛紅了。

老爺子相中的那個小姑娘,容磊雖然沒有拒絕,可是她看得出來,兒子不喜歡。

多少次她整理容磊的房間,他枕頭底下壓著的那本小相簿都是翻開著的,上面那些青春飛揚的合照裡,少女時代的顧明珠笑的神采飛揚。她知道兒子想的是誰,可是她多年溫順慣了,家裡也沒有一個人在自己兒子的終身大事上問問她這個當媽媽的意見。

現在被顧明珠這麼一說,她壓抑已久的強烈母愛頓時氾濫,保護兒子幸福的念頭衝昏了頭腦,她已經不記得今天是為了什麼而來的。

春節將至。

“韋博”在這次與“有容”的合作里名利雙收,成功上市。

聖誕節前後那場由高幸和小璇引起的混亂,顧明珠好像並沒有秋後算賬的意思。於是眾人愧疚交加,化感恩為動力,一個個玩兒命似的忙著手頭的工作,業績一片飄紅。

容磊已經好多天沒有訊息,這很不在顧明珠的預料之內,但是她現在顧不得。因為在這一年最美好的節氣裡,在各家各戶團團圓圓的一片歡騰裡,她拿到了父親顧博雲的體檢報告,C市最權威的醫院給出的結果:肝癌。

上午九點半的時候,顧明珠和醫生談完話從醫院出來,神色如常的開車回顧宅。下車時她一不小心絆了一下,結結實實摔了一跤,膝蓋磕在了路沿上,她跪在那裡半天動彈不得,疼的眼淚都飆出來。

午飯時顧博雲說肝疼吃不下,上樓躺一會兒去。顧明珠無語,一個人坐在大大的桌前吃飯,今天的飯煮的有點幹,她一口一口慢條斯理的咽,憋的臉都有些發白。

吃完了飯,她上樓,在父親臥室外面的小客廳裡坐著,等他醒來和他談話。

天色陰森森的憋著一場大雪,黯淡的光從窗戶印進來,透過紅木的雕花裝飾半牆,光影陰晦的斑斑點點投在顧明珠俏麗的側影上。兩個多小時,她一動不動,聽著房內父親在床上輕微的輾轉聲。

“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年輕健康的顧博雲蹲著,笑著看著她,寬大的手掌寵溺的揉揉她好幾天沒洗過的頭髮。溫柔漂亮的阮無雙正高興的忙裡忙外,指揮著家裡的傭人給小姐佈置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