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出來揮手,
“少給我在這兒摻和,沒見我趙六爺在此,哪裡輪得到你這小攤小販地出場?去去,給我滾一邊去。”
小販偷瞄一眼嶽如一,果然眼見對方表情不太樂意,立馬跟條魚似地退開三大步,
“不看也罷、也罷,您老繼續上路,是我多事,是我多事”
嶽如一懶得跟個路人計較,手裡的刀穗跟著他腳步一抖一抖,拐了個彎,這便入了驛站裡頭。一旁的趙六嘀嘀咕咕,總說些“其實我家裡又不是養不起你一個閒人,住什麼客客棧呢這破破爛爛的地方”
眼見嶽如一手裡橫刀在邊上木桌一敲,趙六立馬跟只兔子似地豎起耳朵,搶先一步衝到櫃檯前,嘴裡嚷嚷,
“我認識不?我,趙六,吶,背後這位爺現在要住你們旅店,趕緊給我好屋子好菜好酒地招待著,要是有得怠慢了,我可不會放過你啊!”
小二何等聰明伶俐,雖說也沒怎麼聽說“趙六”這名號,不過來者即是客,又眼看嶽如一這面上帶了刀疤的兇惡模樣,立刻點頭哈腰,動作麻利,
“好嘞,這就給您備上,您跟我來!”
跟著小二上樓,嶽如一心情煩亂,哪裡有空搭理背後那墊著腳尖一臉傻笑的趙六?只聽得他揚聲高呼,句句都是丟人現眼的廢話,
“誒誒,有空來我府上玩吶!我府上很有錢的,你儘管找趙家,我是家裡排行老六,誒,不要忘了我啊!”
眼看嶽如一對背後那穿得破破爛爛的公子哥愛理不理的模樣,小二倒有些好奇,“是客官的朋友?倒是挺熱情的,我們洛城人都挺熱”
“情”字還未出口,卻聽得旁邊嶽如一冷哼一聲,“不是朋友,是人質。”
——不過因為這人質沒什麼利用價值,又好吃懶做,來洛城的路上除了一張嘴淨給他惹麻煩,連個屁用場都沒有,遂直接把他放回家,眼不見為淨。
“呵呵,客官真愛開玩笑。”
小二給領到屋子裡,打了洗澡水,這就退出去。屋中又只剩下嶽如一一人。
半闔著眼,倒在滿盆的熱水之中,渾身僵硬的肌肉都被這溫度融化開,嶽如一深深呼吸,像是要把滿肚子的濁氣,都排出體外。
他這回離開旖蘭城,一來是把那礙手礙腳的趙六趕回來他老家去,第二件事,便是在江湖上打聽當初邢家滅門的蛛絲馬跡。
可一想到這回查探到的所有訊息,卻絲毫地不讓他覺得欣慰,反倒眉頭緊鎖,頭疼不已:他生平最歡喜的事情,便是暢快相戰,追求武道。自從碰上了如燕,才第一回意識到愛一個人,會是比以命相搏更讓人心跳加速。
無奈如燕被人劫走,這剛嚐到的甜美忽然消失,心裡無端端添了個無底的巨洞,直叫人日思夜想,原本以為去那旖蘭城,會從那東西的嘴巴里,挖出些想要的訊息。
誰知非但沒從那勞什子的鬼仙那兒得知如燕的蛛絲馬跡,竟還在下山時候,碰到了那個自稱是如燕弟弟的男子。
要他說,從頭看到腳趾頭,那人與如燕都沒有絲毫相像的地方,而對方嘴裡說出的話,在他聽來更是絲毫不靠譜,“我叫邢如沐,你在找我姐姐?”
“你是誰。”
“你方才去了後山吧,”對方淺淺一笑,一種帶著女子方有的嬌羞,真叫他看了心中不爽快,“那裡面住的東西告訴你什麼?是告訴你要找到我姐姐,就必須去尋找你的敵人,還是要找到我姐姐,就必須找到我?”
“”嶽如一面上沉靜,心裡卻咯噔一下,“你到底是誰。”
“我說了,我叫邢如沐,是邢如燕的弟弟。”
“如沐”?似乎確實從如燕的嘴裡聽過這個名字。
當初他隨了那東西的意思,想找到那命中宿敵,偏又看了劍舞門不順眼,便帶人殺上山去;誰知月餘後碰上如燕,方知她弟弟竟也是在這劍舞門裡,想到心愛女人的弟弟可能被自己無意間傷到,當初才支支吾吾地扯開話題,如今想來,莫非面前這個一副不男不女樣貌的人,真的就是自己今後的小舅子?
“你知道如燕在哪兒?”
希望的火苗竄起,迅速壯大。
“不知道。”
——
“跐溜”一聲,那火苗連個星子都沒飛起來,就被熄得絲毫見不著影了。
“但是我知道那裡面住的東西,知道些凡人不知道的事情,”如沐遙遙指著後山的方向,“若我是你,定會想方設法地跟著它的指示做。”
水桶中的水流溫度很高,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