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拼殺,行止卻溫文爾雅,文武雙全,素有儒將之名,但此時英俊的臉上已罩上了一層寒霜,兩道入鬢劍眉緊緊地擰在一起。
楊新卻搖頭道:“據末將探聽到的訊息,還不止於此。那王檢前幾日就打算逃跑,無奈行李輜重金銀財寶太多,身邊又帶了好幾個小妾,他手下的將官也大都是如此,每人都僱了許多馬車,行動遲緩,混亂不堪,拖到昨天才出城,沿途又走走停停。撤退的訊息也早讓秦軍得知,今日已被秦軍主力追上。王檢率了十幾萬大軍,隨從的家屬百姓還有幾萬,來不及撤過淮河,現在只能暫駐許州。”
“王檢這頭蠢豬!朝廷腐敗昏庸,幽州為江南門戶,派不了一隻猛虎,也當派條看門狗來守著,竟派一頭豬來守衛京畿門戶,焉能不敗?”楚翔恨得咬牙切齒,怒罵了幾句,在帳內來回踱步,“若要守住長江以北,怎能輕易放棄幽州要塞?先父在時,曾苦心經營幽州多年,築成金城湯池,王檢竟然白白放棄?一旦放棄幽州,江北無險可守,北軍可直逼長江。退一萬步講,就算要棄城逃跑,也兵貴神速,在敵軍趕來之前迅速撤過淮河,以儲存實力,拱衛金陵。現在滯留許州,這許州是四戰之地,易攻難守,若被敵軍圍困於此,不但要喪土失地,恐怕還會全軍覆沒!”
一 季子正年少(下)
“那我們該怎麼辦?是否該立即趕去救援?”楊新聽了不由著慌。
楚翔沉吟一刻,決然道:“不急,我軍現已包圍了戴青所部,不日即可全殲,這戴青是敵軍精銳,符陵不會見死不救,他如果派軍救援,許州壓力減輕,王檢可以自行突圍,我們算是間接解他之圍。如果符陵不肯派出援軍,我軍先殲滅戴青部,也是對秦軍的一大打擊,再揮師東進,馳援許州,淮北尚有一戰!”
“那得需要幾日?”楊新仍是擔憂地問。
“倘若順利,五日即可。”楚翔信心十足。
“但末將顧慮這王檢守不了那麼久。”楊新擦擦額上的汗滴。
楚翔聞言,頹然坐下,長嘆口氣,“不能戰不能守,他還能做什麼?我朝要這樣的人何用?”
“將軍,你這些話可千萬不能讓人傳到王丞相那裡”楊信壓低聲音,不放心地往帳外張望,原來,這王檢是朝中炙手可熱的丞相王允之子,王允權勢遮天,枝蔓密佈,朝野耳目眾多,對他不滿的官員輕則罷免,重則丟了性命。王檢正是在其父的蔭庇下,雖不學無術又毫無實戰經驗,卻手握重兵,數年來與秦國交手從無勝績,但官卻越做越大,王允更力保他當上了兵馬大元帥,而不少奮勇抵抗的將領卻成了替死鬼和墊腳石。
“罷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傳眾將入帳商議,準備與敵決戰!”楚翔剛剛將將領召入帳中,還未開口,帳外卻一聲聲傳來,“聖旨到!!!”
這聖旨來得好快!楚翔心中納悶,也只好跪下聽旨。“令楚翔速率所部人馬馳援許州,以解王檢之圍,不得有誤!欽此!”特使宣旨罷,即要楚翔接受金牌和聖旨。
楚翔卻並不接旨:“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聖旨,臣不敢領,臣已將戴青所部圍困,若此時撤軍,前功盡棄,請特使上覆朝廷,事急從權,允臣先行殲滅當前之敵再解許州之圍。”
“大膽楚翔,你竟敢抗旨!”來人怒喝道。
楚翔不為所動,正要令人送客,帳外又傳來,“聖旨到!!”
不過兩個時辰,連續傳到三道聖旨,都是要楚翔火速東援許州。諸將見楚翔不欲遵旨,有的忿忿不平,有的左右勸阻,一時帳中吵作一團。“靜!”楚翔喝了一聲,諸將頓時安靜下來,皆望著楚翔,等他命令。楚翔遲疑良久,終於開口道:“既然皇上要一意孤行,這江山是他的江山,我為人臣,只能但盡人事。傳我命令,連夜拔營起程!”
楚翔悄無聲息地撤去了虎山包圍,雖是心不甘情不願,他行軍時還是抄了一條罕為人知的近路,連夜翻山越嶺,一口氣狂奔三百里,凌晨時分便抵達了許州西面,殺退了攔截的少數敵軍,順利入城。王檢聽說救兵來了,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根救命稻草,急急從臨時帥府中奔出,一把將楚翔拽住。“楚將軍,本帥可把你盼來了!”王檢酷肖其父,生得肥頭大耳,只是此時因為恐懼,臉色發白,牙關也不住地打顫。
楚翔又好氣又好笑,甩開他的手,按拜見長官的禮節行了一禮,忍住噁心問道:“元帥,目前敵情如何?”
“敵軍將許州四面圍得如同鐵桶,兵力大約有上百萬吧!楚將軍,既然你來了,這許州的戰事就交給你全權指揮,本帥剛剛接到朝廷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