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翔道:“叛國事大,楚翔不敢無中生有,攀誣忠良!”
薛大人怒道:“好你個楚翔,如此刁滑!想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啊,大刑伺候!”
左右衙役聽命上前,咣噹幾聲,扔下板子、夾棍、鐵鏈等諸樣刑具來。楚翔仍低著頭,視若未見。薛大人猛地擲下一簽:“先給我重打四十大板!”
眾衙役上來剝楚翔的衣服,將他按住,扯下他的外衣,卻見他胸前掛著一塊碧綠的玉鎖,便取下來呈給薛大人。楚翔暗叫聲糟糕!怎能讓符陵的信物落入他們手中?他上了大堂後一直鎮定自若,此時心中卻慌亂起來。果然,薛大人接過玉鎖看了一下,哈哈大笑:“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楚翔,這是何物?你還敢抵賴?”說著將那玉鎖傳視李大人和張大人。
李大人道:“這龍鳳玉鎖,傳聞是秦國皇室的不世之寶,怎會到了你手中?”
楚翔強自鎮靜,答道:“為騙取符陵信任,我曾救過秦國太子一命,符陵便賞賜了我這把玉鎖。”
李大人冷笑道:“你把我等都當成了三歲小兒,會聽信你一派胡言?你若救了他太子,他賞賜你金銀珠寶尚有可能,緣何要賞賜你這貼身的玉鎖?何況本官聽到訊息,符陵為你大建宮室,廣選美女,日日淫樂,可有此事?”
楚翔緊閉了嘴,一言不發,心中隱痛,不想再作辯解,更不願符陵一腔深情在這些人口中被踐踏玷汙。
張大人見楚翔不語,以為他已預設,便道:“這玉鎖是至關重要的物證,等進宮面呈了聖上,再作定奪。”其餘二官皆點頭稱是。
薛大人將玉鎖封存收好,又一拍驚堂木:“楚翔,如今鐵證如山,你還不招?”
楚翔道:“種種事由,我已據實陳述,再無可供之辭。”
薛大人喝道:“給我打!”
很快楚翔就被赤條條剝得一絲不掛,露出象牙色的光潔肌膚。薛大人笑道:“他這身皮相,難怪能迷惑符陵。”楚翔大庭廣眾之下赤身*,已極為難堪,再聽他言語狎邪,羞憤欲死,臉漲得通紅,嘴唇都被咬出血來,卻被衙役死死地按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動彈不得。
那幫衙役大年三十還得來審訊犯人,不能團聚,個個窩了一肚子火,只是敢怒不敢言,平日裡這幫人本就如狼似虎,這下更把一腔怨氣全發洩在楚翔身上,那板子下去得更狠了十分,一板板夾著凌厲風聲!一板下去,臀上便已破皮見血,幾板過後,楚翔雙股就已皮開肉綻,鮮血淋漓,接著扳子又雨點般地落在大腿、背部,後腰。楚翔咬牙忍住一聲不吭。他大病了這好幾個月,雖剛以符陵所求之神藥治好,到底身體虛弱,加之被穿了琵琶骨廢了武功,四十板未到就痛得幾欲昏去,但心知這刑訊還僅僅是個開頭,不能就此示弱,只是苦苦支撐,渾身已被汗水溼透。
四十大板打完,楚翔又被帶到堂前。薛大人再問:“招不招?”楚翔搖了搖頭。薛大人又擲下一根籤,“來人,給我上夾棍!”衙役有心選了根短木夾棍,將楚翔上身按住,雙腿套入夾棍中,齊喝了一聲,左右兩人用力一拉!楚翔只覺腿部一陣劇痛,深入骨髓,欲要昏過去,那衙役卻將繩子略鬆了鬆,楚翔緩過一口氣,薛大人又問:“還不招?”
楚翔盡力擠出一個慘笑:“大人要的供詞,楚翔招不出。”
薛大人道:“再收!”夾棍再次狠狠收起。
那些衙役分寸把握得甚好,每收一次,眼見楚翔將要痛暈過去,便略放一下。幾次下來,楚翔兩條腿似已寸寸折斷,痛到極點,再不能動一動。薛大人見楚翔不招,又下令道:“加敲!”掌刑的衙役便在夾棍上繫結了繩子,用板子來敲夾棍。
三十八 霜露豈能摧(下
楚翔汗如雨下,死死地咬住嘴唇,雙手狠命地摳住鋪在地上的青磚縫隙,十根指甲都滲出血來,終於雙眼一翻,慘叫著昏了過去!一桶冰水淋下,寒冷刺骨,楚翔很快又甦醒過來。衙役再往兩邊一收,楚翔這回只哼了哼就已昏死醒來時,楚翔模模糊糊地聽到有衙役向堂上稟報:“回稟大人,犯人的右腿被夾斷了!”那聲音飄飄忽忽如在天邊,聽不真切,象是說著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雙腿的劇痛似有些麻木了,腿斷了嗎?為何自己竟然感覺不到?
哪位大人似乎在問話,楚翔已聽不清楚,只本能地搖著頭。堂上又在吩咐什麼?楚翔頭朝下趴在地上,徹骨的冰冷好像已退去,濃重的倦意卻擋不住一波波地襲來,這幾天日夜被鎖在囚車上,連閉眼躺一會兒都是奢侈。真想就這樣睡著,哪怕再不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