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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白,但現在朕知道,朕錯了!”符陵的聲音透著深深的無奈,還有一絲傷感和疲憊,“朕錯了,你若真的放棄,心真的死了,留在朕身邊的只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朕要這樣的軀殼做什麼?朕讓你再到黃河來,卻是希望你能活過來,朕已經等了很久很久了,告訴朕,還有希望嗎?”

符陵言中從未有過的懇求之意讓楚翔震驚,這麼些年,自己一直沉浸在過往的痛苦中,可曾真正試圖去了解身後之人?他有他的忍耐,他也有他的脆弱楚翔沉默著,不知該如何回答,墨雲緩緩前行,兩人一騎投射著長長的影子。抬眼望去,夕陽漸漸變大,愈來愈紅,如一團火球,近處奔騰的黃河,遠處起伏的山巒,皆反射著五彩斑斕的光輝。天地無極,亙古以來,這一切都不曾變化,只有人世代謝,無限江山,今日終歸於一人主宰有一剎那,楚翔忽希望就這樣拋開一切,與他走過千山萬水,共騎到天涯。甩甩頭,暗責自己的放縱,嘆息一聲,道:“好美的夕陽!但陛下不知道,有段時間。我特別怕看這落日”

“哦?”符陵疑問,從未聽他說過。

“那是中了滅天之毒,服下了百日恩之後。”楚翔緩緩開口,眼神迷離。似蒙上了一層陰影,“我不知道陛下給我服的是解藥,每日天一黑就會定時毒發,黑夜對我而言就是恐怖的地獄每到傍晚,我都會一個人趴在床上。看那窗外地落日,寢宮寂靜如同巨大的墳墓,火紅的太陽一點點地沉下去,象是要把我吸入那深不見底地地獄,我的心也一點點沉下去,心悸如同窒息,那是種無法逃避地絕望,看著自己一步步走向毀滅,一切掙扎都是徒勞”

“翔兒!不要再說了!”符陵痛苦地叫道。“你以為朕那時就好過嗎?”

楚翔停頓了一下。卻接著說下去:“那時我以為再沒有什麼比落日更悲哀,比黑夜更恐怖的了,後來我才知道。我太天真,那僅僅是開始真正的地獄更可怕十倍、百倍”楚翔住了口。無聲地笑了笑。“不過,今日我有勇氣去面對這夕陽。因為”

“因為什麼?”符陵追問。

因為什麼?因為有你,因為有你肯陪我度過漫漫長夜,你的溫暖,你的力量,你曾告訴我日落之後還有日出“因為因為有經驗地老人告訴我,觀察這晚霞的顏色和形狀,就知道明日的天氣,好早做安排。看這樣子,明日會下雨呢!”楚翔終於沒說出壓在心頭的話,“陛下,你怎不問問這工程情況?”

符陵道:“不用問,朕其實早就來了,一直遠遠地看著你幹活,等你收工。”

“啊?”楚翔驚訝回頭,臉上已騰起一層紅暈,“陛下竟躲在暗處偷看我?”

“唔,朕可不是偷看,朕是怕誤了你的正事。”符陵拉過楚翔的手,手指輕輕地撫摩著他的掌心,那裡全結了厚厚的繭巴,“翔兒辛苦了,朕心疼了,這工程什麼時候能完?”

“只要費用充足,加快進度的話,大約明年汛期前就可完工了。”楚翔答道。

暗紅色地夕陽終於墜落天際,餘輝散盡,黑夜降臨,一彎新月鑲嵌在純淨的深藍色天幕上,清冷地俯視著蒼穹下的無垠大地。符陵道:“翔兒,這回朕是獨自出京,今晚得在你那裡借住一宿,明天一早就回去。”

楚翔卻面有難色:“陛下,我住地地方實在太過簡陋,實在不宜陛下留住。”

符陵佯怒道:“翔兒,你不會把朕趕到野外去露宿吧?你能住的地方,朕怎地就不能住?楚翔無奈,只得將符陵帶回離工地不遠地住處,那是一排排土坯夯成的低矮窩棚,不過一人來高,上面蓋了一層厚厚地茅草,風吹日曬,都已發黑。遠遠地聽見喧譁之聲,夾雜著不堪入耳的咒罵。楚翔解釋道:“這裡不比軍中,他們白日勞累了,晚上總要放鬆發洩一下。”帶符陵穿過一排排窩棚,到了最後幾間,道:“這便是我和隨員的住處了。”摸黑到了門前,開啟木門,彎腰進去,屋內一片漆黑。楚翔摸出火摺子來點燃桌上的一盞油燈,藉著昏暗的燈光一看,符陵才發現楚翔的確沒有誇張,這數丈見方的小屋實在簡陋,除了牆邊用木板搭的硬床,一張桌子,幾個櫃子箱子外,連板凳椅子都沒有,屋裡還散發著潮溼黴暗的氣味。符陵奇道:“你這裡要來了人坐哪裡?”

楚翔道:“若要和人商議事情,人少就坐床上,人多就坐地上。”

符陵笑道:“要坐你的床,朕可不依。”又道:“你曾說只要一間茅屋足矣,這倒遂你的願了。”聽見外面呼呼風聲,“這屋子冬天可難過就算你堂堂的二品欽差大臣不在乎,你手下的人也必憤憤不已,滿腹怨懟。”

楚翔抿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