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耽擱了,門當戶對的人儘管不少,但未必見得都適合嬰嬰,有些人錯過了,沒準就是一輩子。”別看她平時柔柔弱弱,但一關係到嬰嬰,她這個當姐姐的簡直可說是將生死置之度外,說話都底氣十足,一副豁出去的樣子。
室內氣氛忽然極靜,猶如一座冰山隔在二人中間,溫度降到了冰點,半晌,岑倚風冷笑一聲:“我當是什麼?你這些天巴不得不見我,今晚又上趕的跑到書房來,其實就是為了這件事,對不對?”
過雪被他一語戳破,撇過臉:“我只是希望哥哥一事歸一事,女孩子家有幾年可以等?嬰嬰現在正是大好年歲,豈能這樣白白耗下去。”
岑倚風咬著牙冷笑:“別當我不知你打的好盤算,你以為嬰嬰出嫁了,我就拿你沒法子了?”
過雪臉一白,玉肩微微松顫,言辭也激動起來:“我娘欠你的,有我償還就夠了,難道說你還喪心病狂到為了報仇,要把嬰嬰也牽連上——”
話音甫落,岑倚風突然大發雷霆,將小几上的瓷碗膳盒統統拂到地上,噼裡啪啦的摔個粉碎,過雪嚇得退後幾步,接著被他一把掐住脖子。
他的眼睛裡全是血絲,幾欲溢位來將人淹沒:“你真的把我當成狗耍是不是?有用的時候就來討好,沒用的時候就推開,谷過雪你別欺人太甚,你究竟還要讓我怎麼做?怎麼做”
怎麼做不斷念著,到最後,只變成無力的喃喃自語。
他已經在竭力改變了,可在她的心裡,他根本連一絲一毫的地位都沒有。明明知道她神不守舍的是為了誰,可他寧願在她面前裝作毫不知情,哪怕、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好
岑倚風掐著她的脖頸,覺得她的脖子又軟又細,就像青鳥優美的頸,可以清晰感受到血液正在指腹下汩汩的流動,稍微一用力,那薄到透明的血管就會崩裂開來。
過雪驚恐地睜著雙目,連呼吸都是軟軟弱弱的,有那麼一瞬,以為他真的會掐死她,但岑倚風的樣子變了,鬆開手,捧起她慘白如紙的臉龐來,很細心的用指尖描過她的眉,她的眼,還沿著那白皙的下頷滑出一條姣美的弧度,扯唇輕輕一笑:“你瞧瞧你最近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眼圈這麼重,下巴也尖了當我不清楚你整日朝思暮想著誰呢,你說你這麼想得知他的訊息,何苦變著法子向我套話,又四處找人打聽,直接來問我不就好了?”
過雪瞳孔一緊,他知道,原來他都知道
岑倚風臉上的笑容帶著三分詭譎,七分嘲弄:“既然你擔心他,那哥哥就實話告訴你,你的六公子現在好得很,並且已經與博陽侯府的九姑娘定了親,就差挑選良辰吉日了。”
他說完,過雪居然沒有太大反應,只是瞪著一雙美麗的大大的眼睛,一副懵幼無知的表情,彷彿擺放在櫥櫃上的木偶,那樣空洞無魂地盯著人。
“你是不是覺得痛不欲生?”岑倚風卻是知道的,伸手拭掉正從她眼眶裡滾落下的淚珠。
6庭珩要成親了
他要成親了
是跟蔣寄琳,是跟侯府的九姑娘
幾句話快得跟流星飛雨似的,反反覆覆地穿插在腦際中,止也止不住,猛然間,腦袋恨不得要炸開了,難怪6瑾涵當時對她欲言又止,難怪岑湘侑的態度有所轉變,其實她們都已經知道了,只有她還被蒙在鼓子裡。6庭珩有朝一日會成親,她早就想過,甚至幻想過無數次自己的反應,但是一天沒有結果,那顆心就始終懸著,好似仍存著那麼一點點希冀。然而終究還是來了,6庭珩要跟蔣九姑娘成親了,過雪覺得自己一下子從高空摔下來,摔成粉身碎骨。
她明明不想哭的,更不想當著岑倚風的面哭,但理智最終瓦解,無數的淚,傾盆似的簌簌滾落,唰得眼前模糊一片,連岑倚風的樣子都看不清了,她難以自控地用手捂住臉,眼淚卻依舊尋著指縫間亦如小溪般的快速流淌
岑倚風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流淚,看著她痛哭,看著她為另一個男人傷心。
過雪哭得身子發軟,似乎想盡快離開,挪動幾步,整個人卻要栽倒,岑倚風從後扶住她,觸碰的剎那有一瞬猶豫,但最後還是將她抱進懷裡。
“你放開我!”過雪像被蠍子蟄到一樣,又扭又晃,使勁推開他。
“阿雪”岑倚風漆黑深邃的眸底,竟然晃過一絲異樣痛楚。
現在他看到她難過痛不欲生的樣子了,他可以滿意痛快了,他又成功的傷害刺痛她了。過雪渾身不斷戰慄,一個激動下,扯著嗓子嘶嚷:“你為什麼非要折磨我?反正我這輩子已經完了,你為什麼還